“君上说,‘公主一起上自是少不了庇护之人,只是怕入了城寻不得方向。’这才命洫迎在此恭候殿下凤驾。”
他约莫有些看痴了,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宫佳南曦已经稳坐在马背上,身后三十几名将士也都束装待发。唐墨认识在本身失态,略微垂着头侧过脸去轻咳了几声。他像是俄然想起甚么,又抬了眼往南曦面上探去。
楠属三郡的北城门大开着,五十余名守城将士摆列两旁。他们手持银枪,神情庄严的站在北风里。冻得发红的手指却还是不肯松弛半分。宫佳南曦驾着马,与身后三十余名将士一起入了楠属三郡。本来冷落的街道已经整修打扫,素净的花灯再次吊挂在两旁拉起的绳索上。几近每一家的门上都粘了喜庆的红色剪纸花腔,浓烈的年味儿劈面而来。
暗叹一声人生无常,唐墨将披风覆在她的肩上。眼眸里的疼惜和不忍几近不加任何粉饰。她仿佛更加肥胖了,低垂的侧脸锥心的寒。唐墨看了十几年的婴儿肥,也终究再也不见了踪迹。
洫迎的口气愈发恭敬,却听的南曦忍不住挑了挑眉头。甚么怕入城找不到方向,玉长庚清楚就是特地让洫迎奉告她,他已经晓得她在楠属三郡周边布下了策应的人。还连带着前次唐墨救她出城大闹楠属三郡的事情一并提起。这底子就是在请愿。
“是,二殿下的毒应当已经没甚么大碍了。”
可贵一个阴沉气候,响晴的天空里飘着丝丝缕缕的云。宫佳南曦并未穿戴盔甲,只着了一件大红色罗衫,长发还是束在羽冠里。略显广大的袖摆用金银线绣着祥云的图案,裙摆只遮到长靴边沿,倒也不显得疲塌。她站在那边,眉眼之间的冷酷不减,不施脂粉的面上却平增出几分鲜艳色彩。唐墨将水囊别在马鞍上,眼底却难掩担忧之色。他一双眼睛微微发红,明显是昨夜没有睡好。
南曦个子并不算太高,十六七的年纪,合法花季。即便不施粉黛,那张几近担当了先帝后全数长处的脸,也是令人难以忽视的斑斓。这几月的变故,她变得愈发沉稳成熟,一双灵动的眼眸里压抑着难以放心的痛和冰冷,看在眼里却又是别样一番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