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再过多少年,南曦也忘不了这一幕。玉长庚大半张脸都被青铜面具讳饰住,一袭墨色紫纹垂身长袍,只着一根玉带松松缚在腰间。他手里握着琉璃盏,光彩流转,汤药还在缓缓冒着热气。而玉长庚眼底的笑意就如暖阳普通,将冰冷的她包在光晕里。
“这里是青国楠属三郡,青国官府里的人并不晓得你在此。再过三日,你的身子养的不差多便可自行拜别。”一杯饮尽,玉长庚将面前的茶杯渐渐放归去。苗条的手指在阳光下显得愈发白净。他深深望一眼坐在床榻上的宫佳南曦,她的唇另有些不天然的惨白,眼睛里的警戒却未曾减少分毫。一缕青丝垂在她胸前的衣衿上,袖口上那只金线凤凰仿佛呼之欲出。
宫佳南曦握在裙角上的手指渐渐伸展开来,总感受心底的某处阴冷俄然照进一束光彩。
明显只见了两面,她也并非猎奇之人。可那张青铜面具却在脑海里如何也挥之不去。是因为宫变以后,她周边充满的算计诡计太多,好久未曾真逼真切将本身交出去一回,还是因为别的甚么。
来日方长,总有再见的一日。玉长庚狭长的眸子里敏捷掠过一丝笑意,未曾见底却又很快消逝。他撩一撩衣袍,站起来往门外走去。
就这么猝不及防的,乃至连回绝的回绝的机遇都没有给她。
沉默半晌,氛围里却满盈起冷凝。她打量着玉长庚那双绣着祥云的短筒靴子,垂在靴筒的半边袍角上,却用的紫色和金色的线修的纹理。
近乎萧洒的吟唱,降落的嗓音却让人可贵放心。玉长庚大步迈过门栏,墨色的身影消逝在门外。湛蓝色的天幕之上,阳光暖暖的照着,红墙绿瓦之下,仿佛连宫佳南曦内心的阴霾也跟着阳光散去。
明显死力哑忍着,玉长庚看着她面上难受的神采还是有些忍俊不由。
见宫佳南曦目光还是锋利,玉长庚发笑。摇了点头,拇指细细摩擦着细滑的白玉扳指。
“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