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蛋连连摆手道:“免客气。免客气。我也不是你家亲戚,煮甚么点心?”
陈蛋心想,没端方才好,如果有端方如何能搞到手,嘴上却道:“端方得很呢。这如何能算不端方呢。”
说干就干。天一黑,张星权跟李婉萍说要去放屎,就出了门。
要晓得,当时的乡村,没有通电,天一黑就是入眠的时候,也不分上半夜下半夜。一样事理,做贼的时候段也长,从入夜到天亮,随你甚么时候动手。
张秀娥自问,并非真爱陈蛋。只是这陈蛋的本钱,连庆实在没法对比。引诱太大,权当是满足需求。这点设法倒与陈蛋不异。是以,二人过后总能坦白走开,没有缠绵悱恻。
连庆行至山凹香蕉芋田边,模糊闻声香蕉芋叶沙沙作响。提灯一看,一簇叶子在动摇。
在闽南,女方亲戚到家做客,主家都要煮点心。点心也不能随便,普通是面线米粉做底,上面盖两个荷包蛋。在粮食完善的年代,男女长幼都喜好去做客,特别是孩子,起码能够美美吃上一碗。主家却遭罪,有人家里没有面没有蛋,还得去邻居借,待充足了再偿还。
张秀娥插道:“我们这一点点,还比不上保长家一个边角呢。要说还是保是非长啊。”说完,火辣辣盯着陈蛋。
连庆谦善道:“保长客气了。哎哟,就我家不争气啊。这才开出三亩地,二亩插秧,一亩种番薯,其他边边角角的种些青菜。”
现在正值春季农忙,上山打猎要费太多时候,必会迟误店主地步,不免过意不去。思来想去,想到连庆家的鸡。
张秀娥回过神,怒道:“你是要吓死我啊?是你叫我来的,你却能早退。你是神仙吗?你觉得我就要断念塌地地让你作弄?”
张秀娥早早到了,却不见陈蛋,内心不是滋味。本身好好一个女子,厚着脸皮来了,他陈蛋却敢早退,想着就要归去。又一想,陈蛋必定是没机遇抽身,或许等上一会儿就来。走一下,不走一下,来回盘桓。
那日颠末连家,看到一群半大不小的鸡,一只也能有个一两斤,恰是好吃滋补的时节。不若神不知鬼不觉弄一只来,偷偷炖了给孩子补身材。张星权连匪贼都干过,偷点东西对他来讲,算不上事。
连庆感激不已,客气道:“有劳保长啦。秀娥,你快去厨房煮碗点心吧。”
李婉萍的儿子张海根,方才四岁,受了饥伤,面色惨白,骨瘦如柴。李婉萍担忧孩子身材,整天郁郁寡欢。张星权对这孩子也有豪情,对李婉萍更不消说,见母子二人如此地步,内心很不是滋味,揣摩着能找点东西给孩子补补身材。
连庆没有发觉二人的非常,叹道:“就是缺人手啊。人手少,甚么活也干不成,别提生长。”
连庆在屋里听到鸡鸭叫声,觉得黄鼠狼闯进鸡窝,提了灯笼拿了棍子追出来。张星权听到开门声,吓得盗汗直冒,不顾深浅往前跑。
陆明水道:“睡觉你就去睡觉。邻居出事,我可不能袖手旁观。”说完,拉着张星权往阳顶走。
张秀娥脑筋发热,一听感觉有事理,半推半就脱了衣服。
连庆见世人都来帮手,却未见陈蛋,觉得张莲花有身出了事,不但没放在心上,还跟世人解释了。
陈蛋从前面抱住张秀娥,把她推入香蕉芋下。张秀娥吓了一跳,双手乱扑腾,啊啊乱喊。陈蛋捂住张秀娥的嘴巴,低声道:“是我。是我。”
这日,陈蛋放动手里的活,去了一趟连庆家。连庆见陈蛋来,叫张秀娥摆出碗筷一起用饭。陈蛋推说已经吃饱,免客气。
连庆问陈蛋来意。陈蛋笑道:“也没甚么事。就是来看看你家春耕的环境。熟谙一下村情,听听各个甲长的定见,也好做个运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