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良夫晚成:纨绔太子妃 > 番外篇 一世飘零,半生离索(六)
容朝缓缓转过身,红着眼睛喝道:“说啊,我母妃如何了!”
固然内心慌得要命,但容朝还是尽量稳着嗓音道:“别急,你先起来。”
楚氏一族,这十年来,可谓是风景无穷,一丞相,一妃子,一储君,朝中几近无人敢和楚家作对。
可悲本身现在身不由己,就算想要帮他,也是故意有力。
就在客岁,江南水患,三舅前去赈灾,堤坝塌方,他被卷入大水当中,等找到尸身时,他已断气多日,而他手中,却紧紧攥着命他为赈灾使的那份圣旨。
终究下了这个决计,终究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她如何样!”容朝弯下/身,歇斯底里地大吼。
已经两个月了,这两个月当中,一点动静都没有。
当年,父皇还是个名不经传的皇子时,被其他兄弟暗害,是四叔姥爷舍命挡在他的身前,救了他一命。
为甚么?
“甚么?林昭仪殁了?明天我见她不还好好的!”
“我母妃如何了?”
如何办?
容朝当即便明白了甚么,一把抓住符禄的肩膀:“此事当真?不是有人用心放出的谎言?”
“听符禄公公说,她仿佛去含德宫了。”
符禄见瞒不住,这才哭着道:“良妃娘娘已经三天滴米未沾,主子刚才去看过,她……她……”
三年前,二舅为了保护皇家庄严,被胡人活生生烧死,至今连个衣冠冢都没有立。
这十九年来,他从未争过甚么,也没从抢过甚么。
符禄一怔,好半晌才弯身叩首:“是,主子服从。”
符禄仰首看着他,拽着他常服的下摆,咬着牙道:“殿下,出事了,出大事了!”
“符禄。”脸上的悲戚绝望忽而消逝,他撑着空中站起家,脸上温雅的笑容不见了,第一次呈现杀伐果断的冷意:“你代孤出宫一趟,去找苏太师,奉告他,他之前的发起,孤承诺了。”
他向来脾气沉稳,长于忍耐,但这一次不知为何,竟老是心慌难抑,焦灼不安。
符禄却死死拽着他的衣摆,低下头,用压抑痛苦的声音道:“皇上……皇上筹办要对楚大人动手了。”
多么可悲,可叹。
细雨连缀,下得人有些心烦。
“哎呀,雨如何下大了。”
“殿下。”严丝密合的门扉,俄然被人从内里撞开,浑身湿透的符禄冲了出去,扑通一声跪在他身前。
“娘娘一心求死,恐怕……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不管等候他的是甚么,他都不能停下了。永久不能……
乌沉沉的天空,蓦地间闪过一道惊雷,耳边听到降落的霹雷声,随后劈面的廊亭下,几个小宫女叽叽喳喳地跑了过来。
那样的女子,鲜艳放肆,机灵聪明,虽说脾气是大了些,但毕竟是个小巧剔透的人儿,父皇晋封她为贵嫔,也是料想当中的事情。
符禄身子一僵,一语不发。
这个时候的容蓟,该有多么无助,多么孤傲。本身是统统皇子中最为年长的,也是经历人间冷暖最多的,在这个只有身份职位,没有交谊体贴的冰冷宫殿,没人会怜悯不幸一个刚落空母亲的孩子,人们只会嘲笑,调侃,唾骂他,只会拿他的痛苦来取
符禄道:“这是主子亲身查到的动静,毫不会出错!主子还探听到,殿下的表兄,在今早的朝会上,被撤职查办,阖府一百二十六口人,全被命令处斩!”
莫非这就是天意,是所谓的运气?
或许,前面等候他的,是一片阳光亮媚的康庄大道,或许,是暗无边沿的无底深渊。
闻言,容朝脸上的赤色悉数褪尽,跌跌撞撞向后退了几步:“本来如此,本来如此……”他靠着墙,低声长笑,笑得眼泪横流:“父皇,你好狠的心,好狠的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