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两个人的前世今生：情似故人来 > 第293章 国之殇：弃婴
杜鹃看杜衡托腮发楞，悄悄的问着：“姑姑，你为甚么总要穿这件裙子？”看杜衡不吭声，杜鹃又低低的说着：“姑姑，我看到衣橱里另有件灰色的裙子，要不要我拿给你？她们都在说你-------”
那声音断断续续的，仿佛也是没有甚么力量，在做最后挣扎般。听了半晌，佩兰毕竟不忍，对杜仲说着：“无妨我们去看看，听着倒像是个孩子的声音。”
杜仲开端安排去重庆的路程：“再不走，四周的村庄都被日本人围上，我们就真的逃不出去了。”
杜仲筹划了几天，把家里的物件变卖安妥，给下人分了些银钱斥逐了，只留下两个十六七的下人，一男一女，也没个去处，便带着一起上路，另有个照顾。杜仲想了想，决定还是走顾家庄那条路。
杜仲又侧耳仔谛听了听，抬脚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另个下人也跟着畴昔。
因为佩兰身子不好走的慢，直到了第二天一早，才走到顾家庄，佩兰已经气喘吁吁。被日本兵血洗后的顾家庄，固然几个月畴昔，氛围里还是透着血腥味，四周萧疏破败，只要几条野狗在灰尘飞扬的扬长路上猖獗的奔驰嚎叫着。
杜仲在扬州城找了好久杜若，直到半个月后，有人在城里的一口枯井打捞掉下去的承担，才在井里找到了杜若的尸身，有人说是被日本人扔出来的，有人说是本身玩的掉出来的。没有人说的清到底是如何回事。
杜衡偶然也能收到耳朵里一两句，却全然不在乎。他和她的故事，只要他们懂便是了，别人懂不懂，又有甚么要紧呢？
杜衡摸了摸杜鹃的头，轻声问着：“鹃儿，你晓得成悦锦吗？”
杜衡怔住了，她没有想到十一岁的杜鹃，是这么的懂事灵慧。也是，十一岁，本身十一岁的时候，已经能够鬼精的偷听的爹娘说话，偷偷窜到二哥屋子里偷书看，像个小大人似的在铺子里和前来买醉花锦的人还价还价。
杜衡的心恸了一下，另有杜鹃，另有思衡。思衡是赵石南独一的儿子，她不能把他丢下。她的肩上另有担子。杜衡那一霎心锥的好痛，为甚么？为甚么连死都不能去死？
杜仲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住了佩兰的手，一双眸子些微痛苦：“佩兰，你跟着我这辈子受了很多委曲，到了这个时候，我如何能扔下你？”
另一个低声拥戴道：“可不是，就算是个亲朋，死了也得穿点素吧，哪有穿的这么艳泽的？倒像是仇敌去了大喜。”
佩兰点点头，咳了几声喘气道：“好。该走了。只是我这身子，只怕现在是个拖累，不如你本身去吧。”佩兰自从晓得杜若的动静后身子沉重，走几步便咳喘个不断。
过了好久，直到天气微明，杜衡才垂垂的止住了哭声。木木的和杜鹃回到了屋子里。
杜衡来到井中间，那夜没有玉轮，她闭上眼，向井里栽去。
打算安妥，杜仲一行四人，趁着夜色苍茫，从烽火中破败的城墙处逃了出去，向顾家庄的方向奔去。
杜衡弯着唇，这么多天来，第一次浅浅的笑了，脸上暴露了未出阁时的纯真神情：“若要说成悦锦，那还要从醉花锦讲起――”
那是重庆周部长的官邸，西洋式气势的修建，圆弧形的窗下，杜鹃依偎在杜衡的怀里，悄悄的听着杜衡讲那些旧事。从杜衡的爹娘，从醉花锦讲起，直到杜衡逃婚，出嫁--------一件件，一桩桩，杜衡的眸子看的很远。透过窗外的芭蕉，她的心仿佛回到了白墙灰瓦的扬州，红墙大院的北平，阳光普照的布鲁塞尔。那边有杜衡倾尽平生的爱恋，刻骨难忘的相思，两相期许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