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当日郡主落胎,老奴立马亲身去找那药渣子,可药渣子已然不见了。”
“嬷嬷,此事,您晓得多久了?”
“这……”
“竟是如许……”
明显该是他宠着她,纵着她,赖着她的啊,如何说不来就不来了呢?
“郡主您言重了,老奴一心一意盼着郡主好啊……”郑嬷嬷心中悄悄嘲笑,这个蠢物总算明白了些事理,昔日她举棋不定,三心二意,几乎坏了主上的大事,现下虽是乖了些,瞧着也不坚固的模样,事成以后,定要先除了她,以绝后患。
她瞧着一脸期盼的郑嬷嬷,暴露了一丝浅笑,“昔日不知嬷嬷忠心,多有获咎,还请嬷嬷不要见怪的好。”她要拿到银子,就要有人帮手,郑嬷嬷和她背后的人,恰好一用。
“此事京中人尽皆知,郡主身在晋地,这才不晓。”
“郡主,老奴也略通医术,您那一胎妥当得很,连晨呕都少,出事那日您怀胎已满三月,莫说您那日不过是佯装跌倒,也没真的磕碰过,就是真的摔了,也不至于……”
哥哥不晓得他们要让她委身仇寇吗?许大人不晓得她受尽屈辱吗?她能希冀谁?她只能希冀本身……
“郡主,您又说气话了。”
“竟有此事?”
“郡主,您这是何必呢。”郑嬷嬷一把夺过剪刀,“您总会再怀胎的,这衣裳……还能给……”
“郡主……雷霆不过是一介草寇,许大人对郡主一往情深,才是郡主的良配,郡主有朝一日如果能与许大人在一处,老奴也就死而无憾了。”
“他不来,不过是气我因他不肯替我儿主持公道说了他阿谁宝贝女儿几句恼了罢了,我算是明白了,赶情孩儿是我一小我的,不是他的骨肉,死了去了,都是该死,夫人怀的孩儿就是金疙瘩,我怀的孩儿就是没人要的……掉了恰好合他的情意。”
“许大人……他?呵呵呵……他现下不也是每日求见新贵,求着新朝信了大康已然归顺,绝无反意,不要攻打吗?”
“靠我?”郡主嘲笑,“我一个连生孩子的资格都没有的残花败柳,留此残躯何用?何用啊!”
“郡主,不管您信不信,老奴的内心只要晋王一脉才是正统。”
泛着金色光芒暗刻着龙凤呈祥纹样的剪刀一剪一剪的将大红色的婴儿服铰碎,那怕铰刀铰到了手指,流了血,都没有停止行动。
“郭家……”
“那侯府难道……”
昔日里嫌他粗暴,嫌他脏,嫌他爱打呼噜,嫌他不守端方,嫌他只晓得做“那事”,涓滴不懂风花雪月,蜜语甘言,他不来了,不睬她了,她只感觉空落落的,内心伤得短长……
“郡主,您别忘了,另有小王爷啊!另有许大人啊。”
“那是因……因夫人连夜把二女人送了出去,二女人得了皇上的亲眼进了宫……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郡主又是哭又是笑,几近疯魔,“我算甚么啊,我算甚么啊!为甚么当日我不立时就死了全了名节,免获得现在成了个大笑话!大笑话!父王!父王!您说得对啊,最是无情帝王家,我们家兵败了,皇上立马就带着一群叔王伯王来吃我们家的肉喝我们家的血,现在女儿被逼着委身仇寇,竟落得连姨娘都不如的了局,女儿是金枝玉叶,是堂堂郡主啊!”郡主疲劳于地,不断地捶着地,哀哀号哭……越哭心中越凉,最后竟哭不出泪来了,坐在地上发楞。
“乔贼进京之前,对京中朱门巨户早有把握,他一进京就直奔皇宫,雷霆是他的亲信,一进都城头一个围的不是王公亲贵而是郭家和公主府,厥后今上又将公主府和郭家一齐赐给了雷霆……但依老奴看,雷霆拿到的只是面上的浮财,郭家藏起来的……雷霆并未拿到手,是以他才空置着郭府,渐渐查找,不过依着老奴的心机,那些银子怕也不在郭家,不然这么久的时候侯爷掘地三尺的找,早就找着了,应是郭家藏在了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