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路救兵灭了三路,唯有秦良玉这一起无缺无损,且姗姗来迟的时候过分刚好,正避过一场致命的打击。
天子咂舌:“你这女娃娃倒是倔的很。”话落抖了抖衣袍:“参你的折子摆在朕的案头,有这么厚。”说着,比了个一掌长的高度:“内里字字句句说的满是你勾搭倭奴之事。”天子叹了口气。
马千乘被秦良玉这简简朴单一个字堵的一口气梗在胸腔,很久,又顾自笑了笑:“内里的氛围如何?”
秦良玉斜了他一眼:“唔。”
“另一边的案头,也有这么厚的折子。”天子歇了口气,又比了两掌长的高度:“满是替你讨情的,朕信了。”因这些折子的仆人满是天子的亲信,这世上本也没有无缘无端的信赖。
秦良玉丈二和尚摸不着脑筋,愣愣瞧着马千乘:“我表情何时不好过?”
这事摆在世人面前,成都各部幸运存活下来的将领天然是心存不满,但面上却未说甚么,乃至还表达了本身内心中对秦良玉的感激,转过身却上书参了秦良玉一本,说她有勾搭外奸之嫌。这个帽子扣的可谓是非常的不刻薄,这一罪名,没有个诛九族的奖惩是告终不了的。
马千乘提早几日便赶了过来,一早便等在了诏狱门口,此时见秦良玉在锦衣卫的带路下出来,微蹙的眉心垂垂伸展开来,却只是抱肩站在原地,待秦良玉离近了才冒充抱怨道:“如何这么慢?”
一旁的容氏眼圈早已通红,最后委实忍不住,起家转去了后院。前堂一时只剩秦载阳、陆景淮与连亦三人。
秦载阳算是一方名流,为人萧洒,不汲汲于名利,且家中后代又争气,是以朝中有很多品阶高的官员抢先结识他,这些官员,以不怕死的言官居多,刨除这些言官不说,连当朝首辅申时行也与其有些友情。这么些年下来,秦载阳虽未与这些人走的太近,但平素也有手札来往,如果赶上对方路过鸣玉溪更是会美意接待,遂关头时候,还是能找到一些关头人物的。
马千乘不甚在乎,一边将东西放在地上一边回:“我本就是倒霉之人,这以毒攻毒,说不定今后的日子会好一些。”说罢转头瞧了一眼,见锦衣卫收了财帛后欢畅的分开,这才切入正题:“最晚下月你便可出狱,那叶兰梦虽是之前办事不刻薄,但幸亏念及你俩乃联盟,是以还是出了些力量的。”
一进牢门,入眼的便是一条烦复的甬道,马千乘跟在看管诏狱的锦衣卫身后徐步而行。这数个月他也曾来过几次,是以此番便没有那么冲动,摆布秦良玉在这里的日子过的比她入狱前还要好,吃了几个月的牢饭以后,她当真是面色红润有光芒,且她的牢房乃是独门独户,采光也不错,也免除了一些不需求的费事。
秦良玉神采还是安静,身子更加的矗立。
转眼,秦良玉已被关在锦衣卫诏狱十月不足,连带着除夕都是在狱中过的。除夕当晚,马千乘费钱打通锦衣卫,出来小小的看望了秦良玉,杨启文与柳文昭不便随行,只让马千乘带了一马车东西给秦良玉。
果不其然,在秦良玉入狱的第五日,连亦便白着脸登了秦家的门。门房一入前堂时,秦载阳便知连亦此番前来所为何事,是以也并没有难堪于他,人生活着,谁都有迫不得已之时。
见到马千乘提着好几个篮子出去,秦良并未感到惊奇,只道:“大除夕的你来这里做甚么?怪倒霉的。”
秦良玉平素从不主动交友朋友,更别说是天子的亲信,是以乍一传闻这事,当真是有些吃惊的。待沉下心来,她细心想了想,这些亲信一同帮她说话,想必是受了人的教唆,但这教唆之人,秦良玉一时也不敢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