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淮沉默了会:“这几日便要归去了,届时你也随我进京去逛逛,父亲母亲也在京中呢。”
秦良玉最不会对付这类事,不知该如何答话。
孙时泰此时已较着不敌,本来素洁的长衫被鲜血染红,他一边吃力的遁藏着马千乘更加狠恶的守势,一边吃力道:“杨应龙欠我的,还没还洁净。”
秦良玉不敢再做多担搁,仓猝也向外追去,刚跑下石阶便被一军士模样的人挡住了来路。
坪头山上。
“将军,这是小的家刚摘下来的蔬菜,吃着可好吃了,将军您快拿归去尝尝。”
“字条上说将夫人劫走是要了结最后的恩仇,却没说是往哪去了。方才马公子已派人去追了,夫人桌上的茶还是热的,想必人没走多远。”
秦良玉叹了口气,垂了垂眸:“有些事,想是一回事,待摆在面前,又是另一回事。”
马千乘与秦良玉分坐于披胄战马之上,如剑如刃,胸前猛兽长啸,虎视眈眈。
秦良玉绞尽脑汁欲想些话题,最后无果,正难堪时,李玉的声音高耸插了出去。
身着戎甲的众军士摆列两队,个个皆神采庄严,手中白杆上能撑天,下能支地,空留中间这承平乱世供百姓自在呼吸。
庙中人都沉默了。
转眼又是桂花香,空中尽是甜腻腻的香气。
“将军,大人请您随部属前去城东的破庙。”
“你口口声声说他欠你,他究竟欠你甚么?”马千乘负手行至孙时泰身前,一脚踩在他的前胸:“说吧。”
三人一前一后回了马府。刚一踏进门槛便见柳文昭拎着裙摆快速跑了过来,那抹碧绿的身形几近是眨眼便到了世人身前。
破庙不知被烧毁多久,门窗尽坏,门口蜘蛛网一层叠着一层,衰颓不堪。
马千乘并未收回视野,远眺天涯:“我在想。”他顿了顿:“京中有甚么特性小吃。”
秦良玉铠甲加身,眉眼锋利,经这百余日的平播之战后,身形更显肥胖,她手扶腰间重剑,单膝跪地:“拜见大人。”
万历二十八年,八月。
人群散去后,庙中只剩上马千乘等四人。
李玉活像仗势欺人的衙差般,连赶带轰将陆景淮逐出老远。这才一改面上的不羁,慎重对秦良玉道:“这个傻子喜好你,你定是感遭到了。”
孙时泰此话一出,在场世人皆大惊。连覃氏也忍不住瞧了他好几眼。
秦良玉一听,变了神采:“字条如何说?”
李玉又道:“我晓得你不喜好他,这就好办了。老子喜好他,是以你今后离老子的人远些,不然老子可不会因你是将军便对你部下包涵,毕竟老子不在你部下讨差事。”
李化龙伸手虚扶:“将军快请起。”
晓得事情的本相后,世人皆是唏嘘不止,但覃氏再如何也是他的母亲,若当真将她杀了,定是为世人所不容的。
孙时泰功力本也不敌马千乘,此时一分还手的力量都使不出,瘫在地上,话语虽有气有力,但语气中的恨意却还是瘆人。
八月的天,艳阳高照。
孙时泰身子一僵:“想必当日我找上你时,你便猜出我是何人了吧?”随即又大笑出声:“罢了罢了,叫甚么都罢,不过是一抹幽魂。”
秦良玉此人不好乘轿,骑马又觉太张扬,是以每日都是步行来往,这便免不了路太小摊时,有果蔬小贩时不时朝她怀中塞些东西。以往秦良玉怕碰到这些环境,都是挑着些背街走,本日是表情好,便也走了回正街。
尾音未落,人已跑到两人身前,她瞧了一眼眉头紧蹙的陆景淮,推了他一把:“我有女人家的事同将军说,你这个大老爷们先躲避。”
马千乘转头扫了秦良玉一眼:“陆景淮对我甚么样你也是瞧在眼中的,我本就不想去瞧他,他对你是甚么心机你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