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眼下虽说状况不佳,但战役力却尚可,秉着士可杀不成辱之原则,直接闪身避过那人的手,而后将饭碗扣在了那人头上。
秦良玉侧头瞧着张石:“我问你了么?”
龙阳峒那边自那日俄然攻击以后,好久都未再传来甚么动静,是以石砫军此时最为首要的任务便是练习。
先前被她踹入湖中的张石闻声侧了侧头:“你他娘的话真多,就这么等着吧,每次开战前将军都要欺侮他们几句,一会打起来跑不了你的。”
徐时敛了敛眸子,将那久经疆场练就的锋利目光遮住,淡声道:“这刺头!好生磨一磨他的性子!”
徐时细细打量文昭:“唔,我自会留意此人。
秦良玉等人站在台下,听上头传来极其简短的指令:“夜袭。”
菜汁混着未几的油水顺着那人脸颊缓缓滴在地上,世人顷刻温馨下来。
这些参军之人多数是来地痞日子,拿些军饷分些地糊口,识文断字的属极少数,是以世人战战兢兢跪在原处,提笔却不知该如何写。
马千乘此时倒像个脾气暖和之人,等着想背的背完,才笑言:“明知故犯,当斩。”
是夜,趁着月色将至,张石在河边洗脸之际,秦良玉悄悄靠近,而后找准机会便是一脚,正踹在张石后腰,张石背对秦良玉,本就毫无防备,但听哗啦一声过后,本来安静的湖面散开圈圈波纹。
马千乘手中拎着短刀,走到第一人身前,那人结结巴巴道:“军军军法七禁令五十四斩。轻军、慢军、盗军、欺军、背军、乱军、误军为七禁令,五五十四斩首……”说到此处再无下话,随即扑倒在马千乘脚下:“将军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徐时正在交代任务,闻言对身后跟着的部属道:“去瞧瞧产生了甚么事。”
斯须,部属小跑到帐中,将张石同秦良玉方才的抵触言简意赅与徐时说了说。
“你他娘给老子走着瞧!”老兵被人扯远时,还是朝着秦良玉破口痛骂。
高台上的人沉声叮咛道:“点名!”
柳文昭垂了垂首,也不敢将秦良玉的事同他说,只好道:“身份并无特别,只是长辈的一名朋友,但秦亮他性子毛躁,长辈怕他在军中会刻苦头,还望徐叔多多照顾。”
“你这是何必呢?”耳边忽有一人道:“张石他家中有人在京为官,你又是新来的,今后在这营中怕是日子不好过啊。”
有了前车之鉴,跪在后排之人争抢着要率先背军法。
“他们还在谈甚么?”秦良玉问了身边的人一句。
说来秦良玉参军的日子也巧,正赶上马千乘整军。
柳文昭并未留意方才的动静,咬了咬下唇:“好,我这便去安排。”
眼下石砫军中人手不敷,正逢战乱,谁也不舍得让自家人去参军,秦良玉这个机会挑的不错,她生的高挑,又着男装,只在街上随便晃了几晃,便被正在街上四周抓人的土兵给抓到了军中,顺势便被分到了徐时那一营。
中午时分,秦良玉捧着饭碗,想起那几人横尸的场面便有些食不下咽。见她如此,一旁的老兵不由骂道:“他娘的!如许的事你们这些小兔崽子要学着适应,这就吃不下饭了?不吃就滚滚滚,老子还没吃饱呢!真不晓得招你们这些饭桶出去做甚么!”说罢伸手去夺秦良玉的饭碗。
正说着,忽闻号角声传来,在幽幽夜色中格外刺耳。大师顾不上别的,束装以后奔向校场。此时军中主帅皆已立于高台,他们身边香炉中轻烟袅袅,那炷香还未烧到一半。
秦良玉倒是不觉得意,拍了鼓掌上的灰,又坐回原处。
当日,马千乘连斩二十余人,鞭刑二十余人,肝脑涂地,血水混着黄土,瞧起来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