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阳峒一战,石砫大获全胜,马斗斛大摆庆功宴,杨应龙同马家友情甚好,受邀也日夜兼程赶了过来。
“谭彦相已是败军之将,恰是穷凶极恶之时,我也不知他会做出甚么,你就在这待着吧,等我返来找你。”马千乘趁机在秦良玉光亮的手背上摸了一把,被秦良玉一个巴掌抽出了屋子。
旗号招展,耸峙在滚滚浓烟当中,氛围中满盈着血腥气,地上亦是一片狼籍,三五步便有一铠甲,上面染着斑斑锈迹。离得老远,秦良玉便瞧见驻地此时的暗淡风景。
晚风轻抚,湖面上晕开圈圈波纹,秦良玉在湖边站定,凝神瞧着火线,忽而闻声身边那一人多高的荒草地里传来扳谈声。
那人仓猝道:“部属不敢!”
马千乘对此伎俩例乐此不疲,感觉眼下机会差未几了,这才筹办正式出兵,剿杀叛贼。
秦良玉坐在最角落处埋头吃着桌上好菜,身边坐着的都是些兵士,因长年兵戈,是以也好久未吃上一顿饱饭,又加上马斗斛早在开席前便命令“彻夜百无忌讳”大师便敞开肚皮豪饮,觥筹交叉,葡萄美酒齐聚。期间秦良玉昂首朝正中间的位置瞧了瞧,一眼便在人群中瞧见了安温馨静用饭的马千乘,他身边坐着的是他的弟弟马千驷,细瞧之下同他样貌还是有几分类似的,马斗斛时不时伸手给马千驷布着菜,只是间或瞧马千乘一眼,再夹些菜到马千乘碗里。秦良玉一早便发明马斗斛为马千乘夹的菜,皆是马千驷动都未动过的,心中不由有些愤恚,即便是宠溺季子,也当有个度才对,但马千乘却无动于衷,乃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状似毫无所觉。秦良玉俄然感觉菜吃在嘴中味同嚼蜡,直接摔了筷子站了起来,想着去湖边吹吹风,散散心中突如其来的郁气。
柳文昭公开里撇了撇嘴,又给秦良玉碗里添了些饭:“女人你赶路想必是饿坏了,再吃些。”按她对马千乘的体味,若眼下当真有事,他定不会是如此落拓的。
鱼木寨通往万县并没有第二条路,是以马千乘当即命令沿着绝壁两边找。
另一人迟迟不出声,好久以后才道:“那东西说不定还在他身上,他此番与大人您一副平常的模样,或许是心中另有设法。”
谭彦相倒也不辩驳,只不动声色朝身后退了退,筹办乘机而动。
马千乘剜了她一眼:“我这便要解缆了,一会你跟好了,这深山老林中但是有猛兽的。”话落俄然想起先前在鸣玉溪传闻的有关秦良玉白手斗猛虎一事,又冷静补了一句:“或许你又多了几件衣裳料子了。”
“等等。”秦良玉叫住了肖容,而后附在他耳畔低语:“他一小我如何也不会跑出去太远,说不定趁方才两军拼杀时已混入你的部下,你不要张扬,一会下道密令,我们在军中渐渐找。”
马千乘扫了眼沙盘,右手抚过左手掌心,而后以手背抚回,笑道:“先拖他几日,渐渐折磨着,待他弹尽粮绝,精疲力竭之时,再将他当场剿杀。”
马千乘面色讪讪,挪步出去,矮身在秦良玉身边一坐:“不吃就不吃。”而后又催促秦良玉:“你吃快些,如何吃的这么慢!”
秦良玉面庞严厉的对上马千乘的视野:“不是要解缆么?”
“也不知他是从哪找来的援兵,但幸亏这伙人远远没有我方人数多,将军,下一步我们该如何?是否乘胜追击?”
见马千乘从帐篷出来,已无所事事了好几日的秦良玉道:“此战已拖了十数日,谭彦相本就处优势,此时怕是早已精疲力竭,即便是逃也逃不出多远了,若你此时追上前去,他们不过是背水一战,是以我们胜算极大,不如速战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