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时泰这几日被折腾的也不轻,此时听杨应龙满腹抱怨,却只是淡声安慰:“他是四川总督,眼下我们还不能获咎于他,能忍还是忍忍罢了。”
世人搭帐篷原地整息,秦良玉派人进城去找马千乘,约莫半个时候的工夫,马千乘便已呈现在秦良玉面前。
这些人夜间行路,且练习有素,一瞧便知是有构造的人,再一想到前段日子一向销声匿迹的山贼克日有崛起之势,马千乘不由将两伙人串连起来。
马千乘展信,一目十行的瞧着信中内容,信中道让这已成尸首之人速带百余人至娄山关参议事件。这详细是要参议甚么事件,信上并未说。马千乘将信揣入怀中,至此终是肯定了面前人乃私兵的身份。
再说秦良玉,当日她受命后,于当晚便带兵赶往播州,只是她并未走平常百姓所走的那条宽广大道,而后改从另一条崎岖巷子走,这路虽是不好走,但倒是一条捷径,也可借机练兵,秦良玉觉得此举当真是一举两得。
秦良玉完整将心沉回腹中,这事如果让杨应龙晓得了,定会防备她们,届时难度便会大大增加,她擦了擦额角的细汗,拿眼睨着似是在闹别扭的马千乘:“你如何这副模样?”
“玉玉,好久不见,人家好想你。”马千乘离得老远便瞧见了负手立于山间的秦良玉,不由加快脚步朝她走去。
马千乘幽怨的瞪着秦良玉:“咱二哥挺好的,我夜夜与他同榻而眠,你且放心。”
“我们?我们是彻夜要你命之人。”那人说罢也不再啰嗦,直接抽出腰间佩刀,对世人道:“上!”
秦良玉恍然大悟,从善如流的与他酬酢:“那这些日子……”
不待秦良玉话说完,马千乘便火急的转过身子,喜滋滋的等着秦良玉的体贴。
“你们是何人?”马千乘身在世人包抄中,还是气定神闲,微扬着下颔,神采略显孤傲。
“莫冲要动。”马千乘稳稳抓住那人横空扫下的鞭子,略一使力,便见那人从马背上栽了下来,滚了几滚,被马千乘胯下之马一蹄踩住,这才算停止了翻滚,只是方才滚的过分狠恶,脑袋七荤八素的另有些不复苏。
马千乘一脸娇羞,衬着他那白嫩的面庞,倒真有几分待嫁娇娘的神韵:“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只要能与你在一起,人家不要名分也是能够的。”
马千乘面色忿忿:“你要如何谢我?以身相许是极好的。”
其他人神采严峻,紧紧握着刀柄,目眦欲裂。
秦良玉这才松了口气,又问:“这事你同骠骑将军说了?”
如马千乘所料,其他那几人并未追上来,只沉默的站在原地看着为首之人尚未冷却的尸首,而后相互兑了个眼风,最后上马分开,拨转马头去追雄师队。
杨应龙这几日忙着欢迎李化龙之事,可谓是脚不沾地,这李化龙与他夙来不对盘,此番来想必也是没安甚么美意,须得到处防备才是。
杨应龙闻言狠狠将筷子拍在桌上:“自他任总督以来,我忍他的处所还少么?这税一年比一年高,若他再如此下去,这官我也不消做了,直接去他府上打杂好了。”
马千乘从马背上跳开,眨眼便落在了几步开外:“你们真打啊?”说话间见刀光寒凛,双眉一敛:“你们的主子是何人?本日如果交代了,小爷便饶你们一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