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婢女不在乎的将托盘一放:“内里谁不晓得秦将军要结婚了,又如何会再在乎马将军的感受?”
秦良玉抿了口茶,见连亦动了动嘴皮,仿佛是还要说些甚么,只是未等张嘴,便被一声瓷器碎裂声打断了思路,两人一同朝门口瞧,堪堪对上马千乘向二人扫过来的视野。
红衣婢女沉吟半晌,约莫是认同了火伴的观点,想了想,道:“也是,不过之前不是说秦将军嫁不出去么,如何俄然有人不怕死的提亲了?”
秦良玉瞧也不瞧菜谱,直接对小二道:“店里的特性菜一样来一道。”
连亦眼神炽热,只是语气很诚心:“天然不是,叶大人一早便慕得将军英名,只是家中已无适婚男儿,这才忍痛让鄙人前来提亲。”
秦良玉视野扫过连亦的发顶,对他倒是不生厌,想了想,虚扶一下:“找个处所聊一聊。”
“你如何来了?”秦良玉见马千乘的面色还是惨白,张口便问了一句,话语中的体贴之意较着的让随后跟出来的连亦眉头蹙了蹙。
秦良玉昂首瞧了一眼连亦:“你喜好吃甚么便点甚么。”说罢将菜谱向连亦身前一推,而后顾自靠在椅背上,斜身侧坐,一双长腿交叠在一起。
马千乘有些听不下去了,见秦良玉仿佛还要说些甚么,身子立时晃了几晃,直接倒在地上。
秦良玉难嫁这事,全天下都晓得,秦良玉被人死缠烂打着要提亲这事,眼下更是早已传到了皇家耳中,连皇上都忍不住抚掌感慨:“寡人的爱卿总算是没有烂在家中。”言语间,那份满足之感非常稠密。
马千乘负在身后的手攥了攥拳,面色更加的沉寂起来。
连亦见状忍不住想笑,觉秦良玉这行动举止虽离经叛道了些,但好歹是真脾气,若与她结婚,倒也是桩趣事。他随便点了两道菜,将菜谱推还给秦良玉,而后昂首与之对视:“将军请。”
“瞧你也是位读书人,如何行动举止倒是如此冒昧?你日日前来我家门口堵着,这让良玉还如何做人?”
一把风淡云轻的嗓声响在不远处。陆景淮与那男人一并转头瞧,但见一道绛紫身影翻身从上马,衣袂翩然间,那身影朝两人快步而至,而后站在两人身前,先是与陆景淮打了号召。
陆景淮沉默着谛视着两人远走的身影,感觉胸口比秦良玉返来之前还要沉闷一些,他在原地站了很久,袖口被握出了些褶子。自打杨应龙呈现在秦家的视野中以后,陆景淮更加感觉不管甚么事仿佛都能与杨应龙搭上边,单拿本日这连亦来讲,实在此人的身份他那日也听秦载阳说了说,此人好似是与叶兰梦扯得上干系,这叶兰梦与秦家之前是毫无干系,此下这派人来求亲,想必又是为了杨应龙。一想到杨应龙,陆景淮眉心皱的便更加紧,不为别的,只为那与杨应龙情同父子的马千乘,算算日子,他二人已有好久未曾见面了,也难怪他的表情得以快速规复。
从酒楼出来,秦良玉与连亦告别:“这事我会同叶大人申明,这些日子难为你了。”
那人生的星眉虎目,周身正气朗朗的模样,淡淡一笑:“这强求不强求,得与将军聊过后才晓得。”
秦良玉同连亦与陆景淮告别后,直奔街上而去,本日风略大,路两旁绿植枝叶被风拂弯,街上行人稀少,只余小贩们在大风中混乱,墨发横飞。
陆景淮被晾在一边,但倒也不见多悲伤,毕竟之前那十几年,秦良玉也是一向如此疏忽他,他对此已是习觉得常,更何况此次秦良玉比起以往还是有些进步的,她与连亦走之前,还晓得与他打声号召:“三哥,回见。”
“哦?”
这话说的当真属非常刺耳,不但讽刺了叶兰梦,又顺带贬了连亦一下,可连亦倒是面色未变,笑道:“实在将军这么说倒也没错,鄙人在贵州卫任批示佥事一职,且与叶大人只能算是远房表亲,是以这么想想,的确是委曲了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