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花街柳巷混很多了,便连朱绘飞本身也记不得哪家女人姓甚么了……
面前女子娇娇弱弱,摇摆身姿如春柳扶风,在兰麝氤氲的卧房中烟视媚行,似一枝裹于雾霭中的白玉兰,韵致楚楚,我见犹怜,叫人一眼看去再挪不开眼。至于面貌是否完美,五官是否精美,反而没人重视。偶然气质这东西,原比面貌本身更令人沉沦。
阿原问:“棂幽是你先容给朱绘飞的?”
“听闻棂幽入府后,也常往花月楼跑?朱至公子本来爱去满月楼和穿花巷,但这一两个月,仿佛最爱的也成了花月楼了?”
阿原上前一步,“我要到傅女人房间看一看。”
傅蔓卿这叫蒜头鼻、腊肠嘴的话,必然是能开出水仙花的蒜头,灌着天鹅肉的腊肠。
老鸨虽是不忿,到底现官不如现管,也不敢辩,嘴里虽嘀嘀咕咕,到底吃紧奔上楼去。
傅蔓卿闻言,倒是不觉得意,“请恕我真言,朱至公子的脾气,原就没甚么定性。他既信赖棂幽,棂幽爱往我这边跑,他们男人交换交换,约莫……也便爱往我这边跑了吧!”
阿原离府时带的金银珠饰很多,上得起青楼,下得起酒馆。可她是女儿身,便也只要眼巴巴看着的份儿,――即便傅蔓卿于他成心,也只要眼巴巴看着的份儿。
傅蔓卿从那气势便已看出这景知晚方是二人中做主的那位,但景知晚完整疏忽她,乃至眉峰蹙起,隐现嫌恶,一时不敢搭讪,只抬起盈盈秀目,瞥向阿原,幽幽轻柔道:“原爷,蔓卿虽是卑贱之人,可一贯禀公守法……”
先前傅蔓卿曾被恶人嘲弄,适逢阿原得救,又不知傅蔓卿说过甚么,才会有花月楼傅女人恋上新来的原捕快的流言。
但阿原看着阿谁从帐幔中款款走出的女子,还是感觉井乙他们的确瞎了眼。
半晌后,景知晚、阿原已被引入傅蔓卿房中。
阿原不由柔缓了声线,说道:“莫怕,只是过来问你几句话。”
第一卷 灵鹤髓(二十九)
她抬袖掩住唇角的笑,明眸害羞,向阿原轻柔一飘。
傅蔓卿向帐幔中看了一眼,眉眼便添了笑意微微,言语却仍然谦虚:“原爷有话请讲。”
小鹿嘲笑过傅蔓卿面貌,实则只是听井乙等人闲谈时如此评价过。这些吃衙门饭的捕快官差们,虽衣食不愁,如傅蔓卿这等本地头牌也只要眼巴巴看着的份儿。既是吃不到,这嘴里不免就酸溜溜的不大好听。
傅蔓卿眸光微微一飘,便道:“蔓卿命薄,迎来送往,三教九流的人倒是都熟谙些。朱至公子想要如许的药师,我恰熟谙如许的药师,的确曾从中举荐。他们熟谙后,棂幽便去了朱府,二人商讨过甚么事,炼制过甚么药,却不是小女子所能与闻的了。”
阿原盯着傅蔓卿入迷时,景知晚已疏忽前来见礼的傅蔓卿,扫了一眼低垂的床塌前低垂的帐幔,走到妆台前把玩胭脂水粉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