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她的表面甚是温和,只是身材高挑,简简朴单一袭布衫裹于身材,亦有种差异于凡人的矗立高傲,一眼看去绝无平常女子的娇羞矜持,何况又是公门中人,纵有狐疑,谁又敢多嘴?
“当时……我说甚么了?”
阿原道:“我不喜好狗。”
褐翅白腹,黄脚乌爪,雪色眉纹下黑目炯炯,举头四顾时很有睨睥世人的王者之气。
第一卷 灵鹤髓(四)
“蜜斯看着他捧首逃去的背影,满眼失落,哀伤地感喟……”小鹿学着那神情,圆圆的脸尽力地浮上几分幽怨来,“蜜斯说,可惜啊可惜,这么个好男人……”
阿原低头瞧着油亮的剑柄,以及剑柄上发乌的“破尘”二字,几近能够设想出本来仆人每日摩挲这把破尘剑的珍惜之情。
小鹿奇道:“可蜜斯当时不是这么说的呀!”
阿原笑意愈盛,深陷的酒窝似盛了浓烈春意,清美得好像自画中步出,令民气荡神驰。
她便更加设想不出,那剑客怎会被一个花容月貌的贵家蜜斯追得落荒而逃,连随身宝剑都不敢要。
茶社里的喧哗已离得远了。两三只黄鹂儿在柳荫间的纵跃着,忽被甚么惊到普通,呼啦啦地扑着翅膀飞开。翼尖触到清澈溪水,便有一道细细的水纹悠悠地荡开。桃花开得正盛,正有落瓣随风,轻巧地舞落于一人一鹰跟前。
阿原从怀中取出一块油纸,翻开,倒是一大块兔肉。她递给苍鹰,“小坏,吃肉了!”
她问:“厥后呢?我也用它练过剑吧?”
竟是一只半大的苍鹰,恰好温驯如鹦鹉,正用它锋利如钩的黑喙啄着翅膀,然后和顺地看着阿原。
阿原摸着油亮的鹰翅,说道:“不晓得。想着应当如何养,便如何养着。或许之前养过吧?”
阿原很对劲地摸向腰间的剑,“这是把好剑。”
那只叫小坏的苍鹰立时双眼贼亮,俯身大块朵颐的姿势更显健旺。
她道:“蜜斯,才两个月,你到底是如何把这鹰驯得跟养熟了的狗似的?”
蓬着头的小鹿趴在石头上看这一人一鸟,眼睛里仍然是满满的赞叹。
小鹿点头,“蜜斯是养过鹰,可那是别人帮养的。有一日那养鹰的少年去了夫人房里,一夜没出来,蜜斯就把那鹰炖了汤……倒是养的狗不错。固然也是下人养的,可蜜斯喂的骨头多,每次瞧见蜜斯都点头摆尾……”
小鹿笑道:“蜜斯不喜好鹰,不喜好狗,连小猫小兔小鸟也没一个喜好的。蜜斯只喜好年青漂亮的男人,跟汇集古玩似的汇集了一堆!蜜斯手里这把剑,就是阿谁叫萧潇的剑客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