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仲春，气候甚凉，从死去的丁曹，到夜行的阿原，便都碰到了蛇，并且都是毒蛇。
那是耐久练剑的人，才会留下的薄茧。即便现在双足不便，他仍然能够出剑如电，击向敌手。
一起固执地跟过来的朱继飞定定地站在床榻前，双目通红，哑着嗓子叫道：“出去，都出去！不要吵她！”
景知晚早已退开数步，冷眼旁观，目光却始终未曾分开慕北湮握向阿原的手；待阿原召来小坏作弄慕北湮，这才缓缓转过眼，若无其事地抚弄食指和拇指间的薄茧。
朱继飞身材一晃，已跌跪于地，失魂落魄地盯着床上无声无息的惨白女子。
慕北湮虽是恶棍贵公子，技艺颇是不弱，避开小坏攻击倒不困难，但阿原也已顺势甩开他，笑嘻嘻地袖手观战。
慕北湮眯了眯眼，还未及说话，小鹿已跳起家来，叉腰叫道：“喂，你也有病吧？病胡涂了吧？这是我们的屋子，你赶我们出去？这叫喧甚么剁猪好不好？真想剁了你们这些猪？”
可惜，他仿佛并不晓得谁是敌手。阿原吗？为何模糊的杀意，只想冲着向来放荡不羁的小贺王爷？
她一席话绕口令似的说完，世人竟然都能听得懂，竟然都不想指责这丫头的无礼。
左言希低叹：“害了又如何？没害又如何？不过以命相抵罢了。而她……”
正闹腾得短长时，忽闻得床榻边有人高吼道：“滚出去！”
小鹿闻言不住点头，向朱绘飞道：“可不是！算来她爹也是被你爹杀了，你爹又被她妈杀了，她妈又他杀了……何况她妈也是你妈，算来该死的都死光了，犯不着再扯她吧？”
阿原将一条腿支到凳子上，拿未出鞘的破尘剑戳着凳面，懒懒道：“冷吗？那哪来的蛇？”
其他如李斐、朱绘飞等抱着头闪到一边，拘于身份不好说甚么；谢岩则留意着阿原的神情，沉吟不语。
慕北湮似笑非笑地看向阿原，“看来你们听力不错嘛！只是为何不出来听审？窗外冷得很，不怕蛇伤以后再添冻伤？”
李斐忍不住问：“甚么……甚么剁猪？”
慕北湮道：“约莫说错了，想剁了她家鹰吧！”
世人无语凝噎。
第一卷 灵鹤髓（一零零）
左言希是贺王义子，与慕北湮等因而一家人，何况跟景知晚也交好，故而来得很快。
朱绘飞忙去闲逛左言希，叫道：“甚么意义？她……她有救了？可我还没弄清她有没有参与害我父亲呢……”
阿原却不得不感慨本身的教诲无方，只得亲身改正道：“是……暄宾夺主。”
世人惊诧，连小坏都惊得歇回阿原肩上，歪着脑袋看畴昔。
朱继飞喃喃道：“可你们吵到她了，你们吵到她了……”
为姜探诊脉毕，他冷静看向她，好久方低叹一声，“你们另有甚么要问的，或许还能问一问。”
阿原的屋子虽划一，到底不算大，现在一下子挤了七八小我出去，早显得狭仄非常。
他的言行，已全无昔日的温文尔雅。
小坏虽占不了便宜，翅膀扫过茶盏，在进犯慕北湮时便带出一串串的水珠，很不客气地甩了慕北湮一头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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