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晕船。”小鹿不幸兮兮地看着她,“蜜斯,待会儿记得跟长乐公主说,让人将船儿行得稳些。我……怕我会晕船……”
她拍了拍腰间的破尘剑。
阿原终究讶异了,“他竟然不娶你?那你和阿谁知夏姑姑一出一出的,岂不白折腾了?呵,也忒可惜!”
阿原浅笑,“郡主贤明!俄然蒙召,还是以长乐公主的名义相召,阿原惶恐得很!”
阿原提起裙袂,徐行走上画舫,闲闲说道:“的确不敢。则笙郡主捏造长乐公主的信函约我就罢了,恰好还又约在水边,说不怕还真的没人信。”
安然安康,和乐团聚,公然才是人生一世最要紧的。
拂拂水风劈面,暑热为之一散,连小坏扑展翅膀的姿势都格外文雅了些。
阿原知她怕郢王动手,忙笑道:“放心,长乐公主到底是他mm,并未明着获咎过他,还不至于这么快向她动手。何况长乐也会有防备,不会孤身约我。再说了……”
她盯着王则笙,把玩着茶盏,轻笑道:“你奉告我这个做甚么?想证明我当日对景辞有多经心吗?奉养?这还把我当作奉侍的丫环了?而现在,阿谁男人却已与我形同陌路,即将跟你结作伉俪,一世恩爱?”
老渔夫欠了欠身,说道:“钓很多了,也吃不了这很多。女人如果喜好,要不要带几条归去?”
阿原哑但是笑。
王则笙道:“实在我来得太早,已等了好久,这会儿茶都凉了。不过,于你而言,约莫没下过毒的茶便是好茶了吧?”
她说着,已将跟她的两名侍从遣了出去。
他发明有人在旁看他,昂首看时,正见一个玉青衣裙的贵家女子带了一个侍儿立在跟前,笑盈盈地瞧她,他也便和睦地笑了笑。
小鹿慎重点头,公然抱着门坐在地上,恶狠狠瞪着王则笙,好似真能庇护她家蜜斯普通。
“博王?”
一个老渔夫正戴着个破斗笠在树阴下垂钓,忽手一振,扬起鱼竿,便见一条乌黑的鲫鱼在钩上活蹦乱跳。
她一向记得,那日王则笙从景辞屋中出来,几度欲言又止的模样。
阿原心头突突地跳,亦已想起她一定懂很多少医理,但如灵鹤髓等案中,她偏能辩白出那些真假药丸的大抵成分。
王则笙叹道:“阿原,你想错了!他从未想着跟你形同陌路,也从未想过跟我结作伉俪。上回我去药铺看望他,他已明白说了,会请皇上作主,将我嫁给博王。”
她这一惊非同小可,忙扯住阿原袖子道:“那我们还上甚么船呀,从速跑吧!她小小年纪,跟知夏姑姑学了满肚子坏水,有甚么好说的?她会不会水还是小事,蜜斯你不会水呀!若她行到河中心把船底挖个大洞如何办?”
阿原做了个鬼脸,转头去唤小鹿等随行。
小鹿点头,“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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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则笙被她讽刺的尾音激得面色发白,微愠道:“你就不问问,他不娶我,还对峙要将我嫁给博王的启事吗?”
“晕船……你还跟着我来做甚么?”
舱内的楠木案上,已预备了新奇的生果和茶水,俱是用银器所盛,明显是为了消弭阿原的狐疑和戒心。
生逢乱世,命如草芥。几方博弈,你争我夺,连贵爵公子都一定能保全,更别说布衣家的男丁了。那些参军的平常士卒,几年你死我活的恶仗打下来,终究能留住性命回家的,天晓得能占几成。
她向小鹿感喟道:“小鹿,我悔怨没带廿七叔来了!你会水吗?”
阿原笑道:“行,那你就在船头抱着门吧,若真的淹了,逃得也能快些!”
小鹿还在吸着鼻子感慨老渔父不幸时,阿原已看到了前面垂柳下静候着的华丽画舫,然后看到画舫内钻出来的端丽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