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蓉此时坐在热乎乎的炕上,一边缝动手里的兔皮围脖儿一边看着傻柱做算术题,忍不住舒畅的连连感喟。
主仆两人拉了半晌闲话儿,刘嫂子这才笑呵呵回家去了。董蓉同傻柱牵动手上了山,一个忙着做晚餐,一个就把土炕烧得烫人,然后吃过饭就分坐炕桌两侧玩起了改进版的加菲猫历险记。
傻柱笑眯眯不说话,只把左脸凑了畴昔。董蓉好笑又无法,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记,责怪道,“好了吧?下次把嘉奖改成点心或者铜钱!”
一年当中最让人感觉酷寒的日子不是三九天儿也不是腊月,是初冬。风俗了夏季的炽烈和春季的艳阳高照,俄然间冷风嗖嗖吹在身上,那一刹时的寒意足以让任何美人不顾仪态的缩起脖子。
果果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歪着小脑袋揣摩,这两报酬啥相互咬来咬去啊,莫非嘴唇比果子还好吃?
因而杂工门听得主家要发铜钱以后就支支吾吾提出要换成米粮,毕竟城中现在粮价飞涨,手里拿了铜钱也不见得能买回几粒米来,还不如直接背了粮食回家放心。
于老太许是累得狠了,坐在椅子上喘了好半晌才缓过一口气来。她死死抓着董蓉的手就哭开了,“店主啊,店主,求你…求你救我家生子一命吧。他要被人打死了,我可如何活啊…”
如许做的结果非常较着,商队出京不过五六日就再也无人主动上前搭话了,反倒是商队里非论伴计还是保护暗里里提起都说酸儒当真不好相处。喜子听得几次想要生机,厥后想想又忍了下来。张管事暗中留意他们主仆这般行事,自发好笑,但却不时想起本身初初家门闯荡天下的糗事,因而待董平又靠近了三分。
本来董平临行前想了好久,到底不肯学那些虚假之人顺手取个家里急事之类的谎话对付老友,因而直接写了身怀重金不便奉告切当归期,又聘请金北望闲暇之时去青县玩耍。
不提董平几人如何归心似箭,恨不能一步跨到家里天井。只说董蓉留在家里日日都要站在山头最大的石头上向南张望,惹得傻柱双手环绕护着她,恐怕她一时不谨慎摔下来。
这一日吹了几日的冷风俄然停了,太阳固然不是如何光辉,但山间可贵有些融融暖意。一辈子都希冀老天爷用饭的农家老夫们立时就发觉出这是落雪的前兆了,因而各家后生们被撵着从速砍柴,扛包谷秸秆,媳妇儿们也紧着磨苞谷面儿搭鏊子烙煎饼。不然一旦大雪落下来,再忙这些事情可就晚了。
傻柱微微皱了眉头,眼里除了一丝烦恼倒没有甚么惶恐,毕竟暗处的甲字组没有传讯,来人就绝对不会对他们有甚么威胁。
但村里各家交完粮税,剩下的口粮本就未几,常日偶尔进城又见到那些衣不蔽体食不充饥的饥民们的惨状,对于粮食的巴望就更火急了,恨不能装满家里的粮仓,然后整日趴在上面睡觉才好。
本来桂生从果园回家以后,接了隔壁村庄楚家的活计。楚家的小女儿同城外三里铺子的一个瘸腿后生订了亲,请他去打陪嫁的箱笼。
董蓉回过神来,放下针线又扫了几眼那些算术题,赞道,“都算对了,柱子真聪明啊。”
公然,董蓉跳下地去开了门就见一身狼狈的于老太闯了出去。老太太先前在山上住了大半月,吃喝好了,儿子又有活计赚银钱,天然表情也不错,因而本来枯瘦的身材都变得富态很多。
董蓉笑得前仰后合,末端目睹傻柱疼得甩手又有些心疼。因而伸手拎了果果的小肚皮把它送到炕尾的垫子上,然后又低头替傻柱擦抹手心微微沁出的几滴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