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平大喜，同世人一一施礼谢过就兴冲冲出了门。但他还算复苏，很快就收敛了忧色，待得碰到门廊里等待的同窗时，也只简朴说了句还好就吃紧赶去了书院正门。
又过了半晌，书院大门再次大开。许县令和吴学监一同走了过来，相互谦让过后，许县令展开手里的红纸，干咳两声就预备宣读成果。
董老爷愣愣接了一句，“哦，好。”他本来还想说几句鼓励之言，但是那些字句在嘴里咕噜来咕噜去就是说不出去。最后他长长叹了一口气，万般懊丧的想要拉着牛氏一同回村去。
她恨不得把统统会做的好菜都摆出来，重重犒劳刻苦读书，终究向人上人迈近一步的弟弟。
阿谁也问，“小少爷，我儿叫杜秋声啊，他考的如何啊？”
董平一边向四周张望一边勉强对付着世人，幸亏喜子很快就钻过人群接了他冲进了茶馆。
那边，董蓉姐弟也擦了眼泪。董平神采淡淡的给董秀才行了一礼，安静说道，“父亲，我取中秀才了。”
董老爷也想上前道贺，但双手伸到半空又讪讪缩了返来。儿子也中了秀才，今后如果非论父子之情，两人可就平起平坐了。如果儿子的功名是在他大力支撑下得来的，还好说一些，可惜他现在才发明，这跟他半点儿干系都没有。
董秀才见儿子没有开口就报喜信，还觉得又没取上，绝望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言语了。倒是牛氏又来了精力，撇着嘴巴讽刺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亲爹就是个没本领的，儿子还能翻出甚么大浪来。哼，华侈银子读书，还不如回家种地呢。”
“就是，这也不出个声儿，不会是死了吧？”
世人扭头一瞧她神采通红，嘴边和鼻头都沾了油腻，像极贪吃的小花猫，敬爱又娇憨，因而都哈哈笑了起来。董蓉悔怨不该让小女人喝酒，又劝着她吃了几筷子菜就扶她去房里睡下了。
董平放在桌下的双手紧紧攥了衣衿，内心暖得发烫…
董平死力忍耐着喜意，点头应道，“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