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章殿内,朱后撕心裂肺地咳嗽了一阵以后,眼看着四周红了眼的康王等人浅笑道:“看你们,看你们,个个儿都用这模样对着我,我不耐烦看。”
许衡眸色更加深沉:“我自会筹算。”
许执有些严峻:“父亲,局势如此严峻,我们该如何做?”
雨声沥沥,许樱哥从梦中惊醒过来,转头一摸,便摸着了张仪正冰冷中又带些热气的身材,因而探手抱住了,将头脸靠了上去:“甚么时候返来的?怎不叫我?”
安六挣开,将头磕在泥水里,声声泣血:“昭仪娘娘她十五岁上就服侍祖父,这么多年从无贰心,那一年,祖父带兵出征,皇后娘娘病重,是她在娘娘跟前衣不解带地服侍,为此掉了胎,今后不能生养,以是皇后娘娘至今称呼她一声姐姐……她关键娘娘,那里会比及这个时候?”
安六回到梧桐宫中,刘昭仪还在佛龛下跪着诵经,王七娘呆呆地坐在暗影里,瞥见他出来才勉勉强强,无精打采地站了起来。安六瞥了她一眼,独自走到刘昭仪身边轻声道:“祖母,圣上赏您人参一支。”
安六深吸了一口气,抬头不要命地朝着灯火犹自光辉的太极殿大声喊道:“皇祖父……昭仪娘娘她冤枉!”
来人低声将太极殿外的故事禀告了一番,康王安静地回身进了内殿,长乐公主靠过来:“四哥,如何说?”待得听完颠末,好久才道:“君心难测。真是可惜了。”早前还喊打喊杀要完整灭了贺王府普通,连带着马家与郭家都要不利,现下却又因为安六一番哭诉而心软,这窜改也太快了。
许衡看了儿子一眼,浅笑道:“你也不必妄自陋劣,你向来是个憨拙的性子,只合适生在承闰年间当你的司业,做你的学问。你是看着世道艰巨,想替父分忧,也愿狠心替许扶和樱哥免除后患,可这要杀赵璀一条便要了你全数的决计,其他思虑不周也怪不得你。渐渐来吧,故意就好。”
许衡独坐在窗前沉默地看着窗外。瓢泼大雨早已成了绵绵细雨,地上的水光反射着灯光,更加显得这夜色格外冷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