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仪正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悄悄一吻，低声道：“便利。只是见面的时候不能太长。”
有人走到他身后轻声问道：“远思在看甚么？”
残阳如血，全部皇城覆盖在一片赤色之下，便是朱后灵堂前的素白帐幔也染上了一层淡红色。张仪正垂手沉默立在角落里，悄悄地看着远处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还苦苦挣扎煎熬的人们，俄然感觉仿佛一场人间闹剧。
张仪正晓得他们想问甚么，便只垂着眸子淡淡隧道：“被逼无法罢了。”
许衡转头看向他驯良隧道：“我没甚么可教你的，你现在做得很好，假以光阴，将为国之栋梁。”顿了顿，又看着他微微一笑：“樱哥如何？”
“会有他难受的时候。”张仪正转而问道：“今**在家都做了些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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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仪正紧走两步行到床前，将手摸摸她微凉的肩膀，有些心疼：“父王很忙，只得半盏茶的工夫听你说话。”
王七娘虽搏命带出了那几句包含无数信息的话，又有安六追杀王七娘、许樱哥于长街之上，但现在这件事中处于关头位置的刘昭仪及时死了，就连安六也被关押起来严加把守，天子又已派出桓王前去查验贺王真病假病，如此一来，贺王一系在明面上恰是完整处于优势和不能翻身的状况当中，加上人证物证都不齐备，那便不能再提。
许衡仿佛总能找到事情的关头点，张仪正有些仇恨，却不得不悄悄点了点头。
再提，落到老天子眼里、内心就是迫不及待，想要赶尽扑灭，因而有理的都变成了没理的。现下老天子既未曾明白提出要如何措置世子妃李氏，也没有是以想要降罪并对康王府生厌的意义，那就已经是大善，至于王七娘的存亡委曲，和这些事情比起来的确就是小事一桩。
许衡愣住脚步：“你说。”
许衡浅笑着打断他的话：“既然如此，我自会给府上一个交代。请远思替我奉告康王殿下，彻夜有客来访，请他不管如何必然拨冗相见。”言罢再不废话，走得洁净利落。
张仪正忙止住她：“你不消忙，刚才已与父王一同用过了。”想了想，又问：“你可吃过了？”
许樱哥有些闷闷不乐：“和二嫂一道陪大嫂查点她的嫁奁私房，听她安排甚么东西要给谁。厥后大伯回府我们便退了出来，传闻圣上未曾有要究查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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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衡看了他半晌，缓缓道：“我晓得。但有些事并不是如远思所想的一样。”
只怕不是不疑，而是不想疑。许樱哥一时沉默无语，很久方道：“安六是个心狠手辣的。”
许樱哥眼睛微亮：“便利么？”许衡既然半夜半夜出行，自是要掩人耳目，想是不便见她。
张仪正又点了点头，低声道：“冯家……”
康王沉沉看了张仪正一眼，道：“刘昭仪死得太妙，此事便不成再提。”
青玉正要点头，许樱哥已然转过身看着他道：“但是父王返来了？”
如何就和他所想的不一样？张仪正俄然想起关于崔家的旧事，好久未曾有过的打动不应时宜地在他胸腔里来回窜动，令他很想诘责这个清癯却矗立如劲松的儒者一句话，但期近将开口之即，许衡又道：“我只问远思一句话，非论畴前，只问当今，你对樱哥是否至心？”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过，帘子被人自外头掀起，张仪正轻手重脚地走了出去。青玉与紫霭忙起家见礼，张仪正顺手虚抬，低声道：“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