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条声音油滑而警悟:“国公爷,真是对不住您老,刚好灯油没了,恰好夜深,您老也该安息了,明日一早小人定然先就给您老添上灯油。”
安六微微一笑:“我晓得了。”
安六薄薄的嘴唇悄悄翘了翘,玩味地看着那两只张狂得不知天高地厚的老鼠。老鼠固然很猖獗,实际上还是谨慎,吃两口便不忘转头看安六一眼,小小的眼睛里闪着滑头警悟的幽光,后肢也随时做好了逃窜的筹办,只要安六一动,便能缓慢驰驱。吃着吃着,两只老鼠打起了架,吱吱乱叫。
即便是未曾想到有人敢在京畿要道上行如此胆小妄为之事,但凡是圣上的儿子便没有未曾握过兵刃,上过疆场的人,作为桓王府的侍卫队,对待突发状况自有一套应对的经历。先有专属的得力之人团团护住了桓王的马车,杨艾虎则尽管率队杀敌。但明显的,他们的人马并没有对方的多,筹办也没有对方的充沛,以是毫无疑问地落了下方。
如许闷热的夜里,平凡人恨不得纱衣赤膊,来人倒是重新到脚都覆盖在青色的兜帽披风里,便是进了屋子,也不肯将粉饰着脸的兜帽稍许扒开些,只微微侧着脸,暴露一个大抵的表面。
夜色苍茫下的皇宫喧闹而斑斓,安六站在门前深深吸了一口清冷的夜风,伸开双臂朗声道:“还是内里舒畅。我还是小时给兄长们关在地牢里时尝过这类霉味冷味缠绕四周,老鼠甲由横行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