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苏琬清毫不踌躇地脱口而道,“我与他了解本就是弊端,又怎能够抛开家仇国恨?即便他情愿接管我如许的身份,又如何向天下臣民坦诚?我不该再停驻他身边。他是那样活力超脱的人,而我…心早已衰老了。”
“李公公放心,我有分寸。”言罢,她抬腿迈了出来。
苏琬清曾经想过很多次,若兰为何俄然间博得盛宠。或许是她脾气澹泊;或许是在宋心彤和慕容茵儿对峙的景象下,必须再拔擢一名,构成三足鼎立之势。
瑞嫔对苏琬清另有些敌意,见了面也只是对付地蹲礼。苏琬清不甚在乎,待统统人退下以后,单独坐到了若兰的榻边。
承熙十年仲春十三,御史台多位御史联名上奏弹劾户部尚书宋伟,历数其九九八十一条大罪。这些罪名,条条足以要了他的身家性命。宋氏大厦将倾,远在甘州的宋康也以“叛国通敌”罪名被押送回京,一时之间,朝堂腥风血雨不竭。
若兰强撑着坐起来,戚戚然拉着她的衣袖道,“琬儿…你真的忍心吗?皇上他那么爱你,为了不让你置身旋涡,挑选一再哑忍。你莫非不晓得,他早就想册立你为皇后了吗?”
“真是大快民气,惠妃如何也想不到,本身的家属如昔日刘氏一样,刹时颠覆。”
若兰惨痛笑了,“琬儿,你本日来便是为了此事?”
“琬儿,你的心好狠,你让我如何承诺!”
苏琬清伸手捂住了她的嘴,“若兰姐姐,你和皇上的商定,我都晓得了,你不要再骗我了。”
“琬儿,人生一世,你何必如此呢?”
恍忽之间,已到咸福宫外的夹道。西风骤卷,鬓间发丝狼藉,苏琬清瞅着那烫金匾额上的三个大字,不免怔忡了。
但她确切未曾想到,这统统都是若兰在勉强责备,只为成全她和天子。
咸福宫中人头攒动,除了等待在院落中的羽林军,来往的太医、医女、宫人不竭,但他们都成心放缓了脚步,恍若无人行走。
若兰本是圆润的鹅蛋脸,这时已是瘦出锋利的下巴,眼神不复清澈,替之以沉寂的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