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霍铮目光一敛,夜里那荒唐之事浮上脑中。他捏紧右手,掌心仿佛还握有那暖和的物件。
此话出口,白细毫无抵当之力。
霍铮取出刀具与几个木盆,将山猪开膛破腹,行动利落敏捷,手起刀落,取肝肠内脏,跺猪蹄,精肉与肥肉割分开置于木盆内。
“哟,我看你这小白脸年纪不大,口气倒挺大,还赶人?”
约莫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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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山猪被霍铮分了个七七八八,眼下气温热不易储存,策画着用于腌制,或制成腊肉肉干,足以吃上几个月。
白细瞧见他把一头如此巨大的野猪扛返来,血液还未凝固,染湿半身衣裳,像个血人。
抬眸,视野与霍铮的目光在镜中相汇。
石板一声轰然,白细目色板滞。
霍铮扭头看他,白细已经换好添置的素色新衣裳, 尺寸贴合,一头墨黑长发披落于身后, 乌发如缎, 发丝已至脚踝,随风微晃。
他搂抱被子, 靠在在床头痴笑, 腮帮酸紧, 方才哈腰捡起鞋子套上。
霍铮在井口旁打磨猎具,磨石浸水,猎刀铁锈褪去,磨得光滑发亮, 刀与磨石相擦时收回嚓嚓的声音, 白细立于井边, 听得牙齿咬磕, 腮帮子绷紧。
霞光散至满天,霍铮打猎而归。
另一村民嚷道:“我们就不走如何啦?”仗着霍铮不在,这几个村民脸皮可爱棍着呢。
霍铮刚把山猪抗进屋,白细立即颠颠关门,隔断外头猎奇惊羡的视野。
彼苍白日,几个村民不敢把事闹大,他们偷窥在先,只能忍气吃了白细的几扫帚,灰溜溜跳下墙角逃脱,边跑边骂,甚么小娘子不在,还多了个男的,真是邪门。
霍铮安抚欲往他身上靠来的白细,“无碍。”
白细今后类庞大的野兽口中逃过,对它们非常惊骇。
他站在门外,束起男儿头冠比起女儿打扮精力很多,端倪英俏,穿着固然朴实,也难掩气质。
村庄周边的山脉早被村民猎个精光,农夫大多背景吃山,靠海吃海,老天爷赐给他们一口饭,他们不敢过于贪婪,只在限定的地界范围内捕猎,偏僻的处所鲜少涉足。
哐啷――
“铮铮,这头猪好大呀。”
夏热渐褪,枝头树梢挟有丝丝早秋之意。太阳当空高悬,不似夏时闷热,轻风枯燥舒爽,适合村民整日在外干农活。
想起昨夜的事,便攀在床头翻找描画有敬爱白兔的夜壶, 找了一圈不见影子,不知夜壶一早就让霍铮拿出去清理了。
肉饱饭足,另有酒饮,酒是烧烈之酒,下田用的,霍铮夙来少饮,彻夜却多喝了两杯。浓烈的酒香熏人,白金饰声哀告一番,向霍铮讨来一小杯,烧酒入喉穿肠,呛着他双目含泪,
当朝除了女子, 很少会有男人留这般长的头发。
他不知他羞赧的模样多么诱人。
白细悄悄挪了凳子,挨在霍铮边上。
霍铮入山打猎,用早餐时将此事奉告白细,白细当即说一起上山。
白细无措抓动手里的发条, 他不会束男人发饰, 见霍铮目不转睛看他,耳背缓缓满盈一层薄薄的羞红,细声道:“我、我不会束发……”
射杀的山猪个头丰富肥壮,有霍铮大半身子宽胖,獠牙长粗,非常凶暴。
鸡崽们幼小,围着白细叽叽喳喳叫些甚么他听不明白,与它们待了半晌,折身回屋,穿过院子时,从墙角伸展而上的树梢东摇西晃。
放动手中猎具,霍铮洗洁净手,接过发带,“进屋里,我给你束发。”
霍铮安抚,“乖些。”
村民问他:“你是何人,屋中的小娘子到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