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副令他惶恐莫名的气象: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妇人身首异处,尸身倒在堂屋**奉的地盘神香案前的地上,头部却与尸成分离,掉落在几步开外。双目犹高傲大睁着,双手直直向前伸着,仿佛是向甚么东西抓去。一个白叟家侧坐在墙边,上身向一旁倾斜着,前襟上全都是血。手中还紧紧握着一把菜刀。一个年青妇人赤身赤身故在神像前放供奉的香案上,腹部已被剖开,白花花的肠子流了一地。妇人神采痛苦,明显生前蒙受了非人的欺侮。
刘仲康同李延昭一起出了小院。转过甚对他说:“走一同去看看别家。”言罢抱着孩子自顾而行。但是以后去的每家,要么空无一人,要么都是如同先前那副惨象。刘仲康也是自顾叹了口气,对李延昭道:“公子,不若我喊些青壮将村里的百姓尸都城收敛安葬一下,今晚临时在此处安息吧。”
刘仲康连称善,李延昭道,此处既有地步,四周便天然有村庄,我等渐渐往前逛逛,寻得村庄便入内歇歇脚吧。
李延昭看向刘仲康,二人均是震惊莫名。刘仲康三步并作两步,循着那哭泣声传来的方向而去。那哭泣一声接着一声,在现在这个显得有些阴沉可怖的堂屋内,清脆地明示着生命的力量。
那是一个土砌的灶台,刘仲康谨慎地上前去看,灶口还塞着一些破布之类的东西。刘仲康取下那些破布,哭泣声愈发清脆起来。他谨慎地扫去灶口的一些草木料灰,然后将手伸出来,谨慎翼翼地从灶台内捧出一个婴孩来。
青壮们叠放完了村民的尸体,缓缓地填土。大家脸上皆是不忍。很快,一个大大的坟茔完成了,世人入迷地看着它,却都是无语。有几民气不足悸地在哭。倘若当时不是刘仲康带领他们逃离故乡,或许此时很多人的运气都会与面前坟茔中的村民不异了。
又走了四五天的模样,便进入了陈仓地界。这便是汉高祖刘邦“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陈仓。此地南面秦岭,北有渭水流经。乃是关中扼入川蜀的要地。往西南而去不过十几里便是散关。古兵家尝言道,北不得散关,无以图汉中、巴蜀;南不得散关,无以图关中。故而千百年来,此处遭兵祸不知凡几。承闰年景既少,亦是弥足贵重。
望西都,意踟躇,悲伤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李延昭听刘仲康说过,队中倒是有两户人家精通医术。但是出来的路上过于仓猝,竟未顾及筹办药材之类。李延昭言道如遇城镇,可采买一些,以防路途之上有人害恙。刘仲康连宣称是。
哪知二人走进,村庄中倒是非常地温馨。连鸡鸣狗吠之声尚且不得闻之。李延昭心中惊奇,便自走到村口一户人家门前扣了扣门。
不过半晌以后,刘仲康亦是进了堂屋。看着屋内的惨象,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随后走上前去,将三人均是死不瞑目标眼睑合上。三人尸身生硬非常,明显是已死去多时。
这篇选入了后代语文讲义的是一首元曲。这一个下阙形象地描述了千年之间,这片地盘上的风起云涌。但是在昌隆,灭亡的背后,刻苦受难的却老是那些浅显浅显而又寒微的百姓。
二人齐声唱了个诺,遂去步队中找寻了几名青壮,又去牛车上拿了几根锹镐,便自去田间刨土挖坑。李延昭对刘仲康道:“老丈,此光阴头渐西,我等无妨在四周找个歇脚处,临时暂作歇息,待得他们安葬了田间的尸骨,我等再做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