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时无言，只听获得各自的呼吸之声。
无姜看着嬴栎，右手一指戳在嬴栎鼻梁上笑道：“我方才转了表情，你却要哭了。你一名天子近驾，也不害臊么？”
无姜此时用吴语唱起了《湘夫人》：
夜间山路难行，嬴栎有伤在身，一起上谨慎翼翼。到了崖下，俄然看到劈面山群当中一片火光。孙奂道：“看来，虬龙门已与各大派汇合，筹办分开了。”
嬴栎蹙眉道：“事情一定会如此简朴。大将军令有策划。信中所云，‘开北方之局，夺东面之势’。这一处，该当刘季要对魏赵之地用兵了。”
时不成兮骤得，聊清闲兮容与。”
两人策马并行，缓缓地跟在行伍以后。不知为何，无姜想起了千百年前的自沉于湘水的娥皇、女英。
说完这番话，杨骛长叹一声：“咸阳君，我等戮力至此，到头来也不过是像长信侯赵年那般诸事成空。想来我等.......也不过是楚汉棋局当中的棋子。即使为了心念不吝捐躯性命，冥冥当中，也不过一再任人摆布罢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咸阳君，愿你我今后，再无相会之机了！”
“之前在东山时，一向见到那些丈夫从征的妇人。她们日日夜夜在家门口等候着丈夫回家，但是有些人返来的时候，肢体常常残破不全，不能下地，不无能活，好端端的男人，最后成了废人；而有些人，却再也没有回家。”
“栎大哥也晓得？”
“谷主......”嬴栎叫住天孙秫：“谷主他日若要参议技艺，嬴栎愿与足下试剑凹凸。”
嬴栎问道：“下邳间隔此地相隔千里，三位如何返回？”
九嶷缤兮并迎，灵之来兮如云。
无姜幽幽说道：“栎郞，无姜之前一小我的时候，没有想过这些事。但是，自从我与你了解以后，我也恐怕有一天回变成她们一样.......你出征上郡，自此每日在栎阳的风景，于我而言又何尝不是种煎熬？”
天孙秫微微一笑，拜倒：“愿与卫尉一较高低。”
王廉道：“孙姊姊，没想到山中产生了这么多事。幸亏你们三位安然无事。”
端奴拉起嬴栎的手，点头表示。
“端奴，你要去下邳么？”无姜问道。
令沅湘兮无波，使江水兮安流！
无姜摇点头，说道：“屈子没有留明。最后一段，是这么写的。我能够唱给你听。”
无姜点点头道：“这首《湘君》，是报告古贤舜的夫人，等候夫君舜赴约的故事。”
嬴栎一怔，又听之：“疆场上刀剑无眼，怎有暇估计你我情长？姜儿是要栎郞念着我，不要轻践本身的性命，从征之时他如何去，返来之时，也要平安然安地返来。”
蔡吾道：“我等与端奴同业。”嬴栎见其所指，看到不远处端奴正牵着四匹快马而来。
孙奂道：“嬴政昔日犯下的错误，又何必由咸阳君一人来单独接受？”他望着杨骛魏夙两人远去的背影，憾道：“秦灭六国，适应天道。只是嬴政滥用民力，埋下六国复辟的祸端。于此中，错不在你。要错，就错在那些阉宦遗丑，祸国殃民。”
捐余袂兮江中，遗余褋兮澧浦。
“母亲曾经教过。你莫忘了，我的祖父，是楚国人。”
无姜道：“《楚辞》当中的辞赋，传播到了吴县，被我们本地的百姓改成了山歌。是用吴语唱的。”
在端奴的带路下，三人策马出了山道，旋即往下邳赶去。
嬴栎回过神来，说道：“杨骛已带着各大派的妙部下山去了。想必今晚便是要分开北地郡。”
无姜道：“我会留在栎阳，等你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