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栎站在一旁遁藏巡查的中尉军,咸阳城内今非昔比,嬴栎也不由谓然一叹。走了一阵,他俄然见到很多县令府的人马在民宅四周防备。无法之下,嬴栎只得拣了一条僻静门路往兴乐宫方向前去。
嬴栎佩剑而出,这路上碰到很多巡城的兵士。嬴栎见他们穿着一概玄衣佩剑,认出来是当年父亲批示的咸阳中尉军马。中尉军是戍守都城的精锐兵马,嬴栎少时多从其父出入中尉虎帐,彼时中尉军受咸阳君批示节制,为咸阳劲旅。与咸阳屯军,秦宫禁军,同为咸阳三大卫戍军队。
成单双眼看着地上,不敢昂首面见赵高,他道:“中丞相三思,此剑为秦国王剑......臣下不过是咸阳中尉,怎敢腰悬泰阿,行僭越之事?”
“子仲,老夫本日诏你前来,是想问你一事。”
“当下末将便想,嬴栎少大哥成,又得秦君所重。今后定然是前程无量。他接太短剑,复退十步,就在始天子面前舞出一套剑法来。”成单顿了顿,这时候他慎重地说道:“中丞相,此处才是臣下最为惊奇之处。嬴栎在秦始皇面前所舞的剑术,恰是‘归藏剑法’!”
赵高待阎乐一走,又命人调集咸阳中卫成单。未几时,成单来见。赵高放下案上的竹简,抬开端来一见,面前正站着一名精力矍铄的老将。此人腰畔悬剑,身披重甲,在赵高面前神采甚是恭敬。
“现身鸿台,那就是始天子提拔天子近驾一事?”赵高忆起当年的一幕,恰是秦始皇命嬴烁提拔秦宫卫士的旧事。
中尉成单向前见礼道:“成单拜见中丞相!”
嬴栎回到兴乐宫,想到明日就要随公子一同发难,心下不免有所不安。见到韩谈以后,才得知是公子让兴乐宫的人去宗庙筹办祭典之事,以掩人耳目。嬴栎心想:“此番变更宫内卫士,赵高定然不会想到我等与斋宫互有来往。”
赵高道:“子仲深得我心,你我皆是赵国旧人。老夫无妨与你一说,沛公已率军兵临武关,只要等明日子婴即位,老夫就会让阎乐撤除新君。只要子婴一死,始天子一脉就此断绝。我与沛公已经定下盟约,平分关中,相互称王。”
赵高道:“子仲,你可识得此剑?”
成单听了,便道:“嬴栎神采平静,不卑不吭,很有大将之风。”
嬴栎单身登上高台,此时咸阳观宇尽收眼底。放眼所眺,恰是落日欲颓,烟淡云敛;但见咸阳城外,倒是草木苍然,清秋寥寂。嬴栎见这咸阳宫气势雄浑,想到昔日父亲在此鸿台大战六国剑客,胸中顿时豪气勃发,俄然心起练武之意。他从腰畔抽出长剑,悄悄对着半空一划,只听到剑刃卷起冷风之声,甚是锋利。
成单持续说道:“嬴栎持剑站在其父身后,想来也不过十一岁高低。如果普通亲贵公子,臣下天然不会留意。但是厥后这报酬始天子舞剑,臣下倒是实在一惊。”
关内侯道:“公子,正如伯颉所言,赵高与叛军来往已更加密切。先前有部下来报,赵高命阎乐,内史癸二人在咸阳内史府盘点户籍图册,赵高一党似有所图。”
赵高肝火未消,他道:“你持续说来。”
成单不敢拂逆赵高,只得勉强接下泰阿剑。赵高神采一转,再道:“老夫已让太尉府增派三百人马,助你戍守咸阳。咸阳宫,太庙,各卿士府邸都需你调派兵士守备。”
成单回想了一阵,说道:“十二年前,嬴烁进封咸阳君。彼时嬴栎幼年,一同身于鸿台。”
嬴栎道:“如果赵高将这些图册交于刘季,那关中之地形,户口,险隘,全会被楚军所掌控。”
“如何,一个十一岁少年能让子仲如此惊奇?”赵高此时俄然生出一阵兴趣,颇想多加体味嬴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