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药目光迷蒙,似在贪看她的笑容,完颜绰媚色中带着挑衅,是北地女人特有的野马般的高慢,让人忍不住想要顺服她。而这匹小野马仿佛也特别等候骑手的霸道,眉眼间的挑衅被他毫不包涵地制伏了,她仰着脖子娇吁了一声,委宛地骂道:“混蛋!”
第二日,完颜绰硬是睡到日上三竿,阿菩在外头打转转,终究看到完颜绰在帐子里的影子翻了个身,又抬起两条苗条的玉臂伸了个懒腰,才舒了一口气,忙道:“奴叫外头服侍洗漱的宫女出去。”
王药只顿了半晌,又吻上来:“我倒是更在乎你情愿不肯意。如果你说个‘不肯意’,我还是能当个柳下惠的。”那厢半晌没有声音,既然不出言回绝,女孩子脸嫩,天然是情愿的了。王药的目光斜乜到一旁的床榻,虽非雕牙销金,但茵褥柔嫩,红帐垂地,也是预设好的恩物,便带着些力道,把完颜绰按到了床上。
红烛在红绡帐外垂垂暗淡下来,忽闪的光芒在帐子外化作一点点晕光,两人身上的汗水仿佛也闪动着星芒,蒸腾着令人沉醉的气味。耳鬓厮磨间,王药笑问道:“娘子可还对劲?”
完颜绰目光明灭,已经看出面前这位男人眼中些许的茫然。话不宜过量,多则让人生疑,完颜绰恰到好处地停了口,从案桌上寻了一味炖得乳白的鹿尾汤,盛了一小碗递到王药面前:“牢里炊事不好,也没有体例,陛下说叫先生刻苦了,今后天然会渐渐赔罪。用些汤,滋阴养肺,特别对清算肠胃好。至于肥甘甘旨,今后更是不愁。”
通报出来,完颜绰在殿外站立着等待,玉华宫里妃嫔们的声声笑语不时地逸出来。好轻易一个黄门寺人出来,弓着身子对完颜绰笑道:“淑仪来了?皇后正在念叨着淑仪呢!快请出来。”
完颜绰低头笑道:“如何是为一碗汤呢?还是识时务者为豪杰罢了!”她倏忽一抬明眸,正对着王药的眼睛,目光若会胶葛,他们仿佛已经作茧自缚,固然明晓得都是假的,却也演得格外投入,格外用情。
“以是该当酬谢娘子知遇之恩。”他吻着她的耳垂,悄悄地含吮,一手拨弄着她的秀发,一手探畴昔解她左衽的衣带。他确切是个风月场上的熟行,略一教唆就晓得她敏感的处地点那里,因而毫无顾忌地长驱直入,凝神看着她面露红霞,额生薄汗,咬着牙根压抑着喉咙里的动静,却浑身都像小火炉似的暖起来。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手已经被王药猛地拉住了,随后,他洗得清清爽爽的脑袋埋在完颜绰的胸口。完颜绰震惊了一下,王药长年流连青楼,是个好色之徒,她故意机筹办,也想好了应对的体例,但是现在见他双膝跪在本身的石榴裙下,呼吸短促而沉醉的模样,内心竟然怦然一动——而本身,也恰是为这不该有的心动而震惊了的。
王药愣了愣,没头没脑问:“疼么?”
王药狠狠地撞了她一下,切齿地笑道:“我天然是天字一号的混蛋。”再不说话,直接把她带上了云端。
说完这句,两人俱沉默了,都晓得这不过一场买卖:登徒子将为这**一刻支出代价。完颜绰内心不是滋味,蛇似的从王药的怀里扭出来,一件件把衣裳穿起来。她撩起披垂着的乌黑长发,衣领边沿暴露一点茶青。王药“咦”了一声,支起家子探手去摸,那点茶青光滑无痕,仿佛长在她身上。他不甘心,拉扯着领子想往下头看。完颜绰却恼了,劈手夺过衣领,遮住肩上的绿痕:“左不过一道纹身,有甚么都雅的?”
王药不自发地就伸手接过汤碗。鹿尾里胶质多,汤炖得稠厚鲜香非常,春季里的傍晚喝上一碗,确切会浑身暖和舒泰。王药本就是好美酒、好美食,乃兰交美色的浪荡公子,深嗅了一口,苦笑着自语道:“为一碗汤折腰,真是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