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陆判伎俩纯熟,安闲不迫地将清算好的肠胃放回腹中,双手悄悄一合,肚皮刹时愈合如初,只拿朱尔旦老婆的缠足布在他腰间悄悄一束,权当加固。朱尔旦惊魂不决,抬手摸摸肚子,只觉微微麻痹,并无大碍。这时,他瞧见陆判把一团肉块置于桌上,心生迷惑,问道:“陆判,这是何物?”
得意了慧心,朱尔旦仿若换了小我,书房的烛火彻夜透明,他埋首书卷,日夜苦读。畴前晦涩难懂的文籍,现在看一眼便融会贯穿;提起笔写文章,灵感滚滚不断,笔墨似有了灵魂,从笔尖倾泻而出。经心砥砺每一篇新作时,他时而皱眉深思,时而奋笔疾书,几次咂摸、点窜,不放过任何瑕疵。
过了数日,陆判来访。见到陆判,他眼睛放光,双手恭敬地呈上文章,眼中尽是等候,微微躬身说道:“陆判,我克日挑灯夜战,又写了些文章,字字句句都费了很多心机,劳烦您瞧瞧,此次可有进益?”
陆判一袭黑袍,身形魁伟,红色长须随风微动。他接过文稿,目光如电,快速扫过纸面,几次点头,声如洪钟:“嗯,现在这文章大有可为啊!笔锋锋利,规戒弊端;立意脱俗,不落窠臼,去招考是充足了。”说着,他微微一顿,拍了拍朱尔旦的肩膀,“只是你射中福泽稍薄,这辈子没那大富大贵、位居朝堂的命,能中个乡试、科考,谋个一官半职,也就到头了。”
朱尔旦躺在床上,满心忐忑,一夜无眠。好不轻易熬到天亮,他迫不及待解开衣衫检察,只见肚皮上的创口已然完病愈合,只留下一道细细的红线,泛着微红,触碰也无痛感。起家活动一番,朱尔旦只觉神清气爽,脑袋前所未有的腐败。
朱尔旦听了,嘴角的笑意微微一僵,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不过转眼即逝,想到现在的演变,又满足地笑了笑,诘问道:“那何时能有所斩获呢?我也盼着早日考取功名,不负您的期许。”陆判抬起手,掐指一算,神采笃定,眼里透着看破宿命的通俗:“今岁你鸿运当头,科考必拔头筹,放心筹办去吧。”
果不其然,科试放榜那日,榜单前人头攒动,朱尔旦的名字高悬榜首,独占鳌头。动静传开,街头巷尾群情纷繁,昔日小瞧他的人都惊得合不拢嘴。到了秋闱,朱尔旦更是不负所望,高中经元。一时候,朱尔旦申明鹊起,成了陵阳城里的风云人物。
陆判微微点头,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目光通俗:“这文章的好坏,我自是能辩白一二。阴司虽与阳间相隔,可朗读文章、品鉴文墨的事理大略不异。好文章讲究立意新奇、行文流利、对仗工致,缺了哪样,都失了神韵。就拿你前次那篇写春日的文章来讲,立意落入俗套,只一味描画繁花,却没道出春日重生的神韵。”说罢,他抬头一饮而尽,尽显豪放。
一天夜里,朱尔旦又多喝了几杯,醉意昏黄,先行睡下。陆判单独坐在桌前,自斟自饮,还时不时点头晃脑,念几句诗词。半夜,朱尔旦在睡梦中忽觉脏腑一阵剧痛,“嘶”的一声惊醒过来,盗汗浸湿被褥。睁眼一看,陆判正端坐在床边,神情专注,双手探入他腹中,竟将他的肠胃缓缓扯出,一条条细心清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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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一觉醒来,屋内残烛摇摆,光影昏黄,哪另有陆判的踪迹?朱尔旦揉着脑袋,咂咂嘴,回味着席间对话,嘟囔道:“陆判这一走,还怪想他的,盼着他早点再来。”
今后,朱尔旦申明渐起。一日,文社同窗围过来,传阅他的新作,有人赞叹:“朱兄,这真是你写的?文采斐然、观点独到啊!”师长也捋着髯毛,赞成地点头:“尔旦迩来进步神速,今后必成大器。”朱尔旦拱手称谢,内心清楚,这份奇遇是陆判的奉送,闲暇时便盼着陆判再来,好劈面称谢,趁便请教更多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