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宁抬手擦了擦眼泪,那行动有些慌乱,抽泣着开口,声音带着几分哽咽:“相公,畴前咱俩了解光阴尚短,有些事儿我怕说出来吓到你。现在我瞧着婆婆待我、你也这般疼我,都没半分嫌弃、猜忌之心,深思着说出来也许无妨。实不相瞒,我本是狐仙所生。母亲临去之时,把我拜托给鬼母,打那今后,我们相依为命十多载,才有了现在的我。我没个兄弟姐妹,在这世上,能依托的就只要你了。现在,我那老母亲孤孤傲单地葬在山坳里,无人过问,连个合葬的伴儿都没有,她泉下有知,定是满心哀怨、遗恨。相公,你如果不嫌费事、舍得破钞,就帮我了结母亲这桩心愿,也好让人间养女儿的人家,今后舍不得随便溺弃自家闺女。”
直到一个喧闹的夜晚,月色如水,悄悄地洒在窗棂上,仿佛给窗户披上了一层银纱。婴宁独坐在床边,月光将她的身影拉得苗条,她悄悄地望着窗外明月,那敞亮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映出她眼中闪动的泪光。俄然,泪水簌簌落下,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着一颗。墨客见状,满心惊奇,他放动手中正在翻阅的书卷,赶快坐到她身边,将她悄悄揽入怀中,那度量暖和而坚固。他孔殷问道:“娘子,这是咋了?但是有人欺负你了?”
婴安好静地听着,昔日那如同春日繁花般烂漫的笑容消逝得无影无踪,小脸绷得紧紧的,如同拉紧的弓弦。眼眶微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随时都会夺眶而出。她慎重点头,那点头的行动幅度不大,却带实在足的果断,矢语发誓般说道:“娘,您放心,我今后再也不笑了。”老太太瞧她这副当真模样,心中又不由出现一阵心疼与不忍,就像看到一朵鲜艳的花朵俄然蒙受了风雨的侵袭。她悄悄拍了拍婴宁的手,那行动轻柔而暖和,缓声道:“人哪有不笑的事理,只是得分场合、看时候。该持重的时候就得持重,可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没心没肺地笑了,晓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