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安排酒杯的几案像是被注入了一股险恶而狂暴的力量,开端狠恶地摇摆颠簸起来。杯中的酒水仿若一群吃惊的小鹿,在这股无形力量的肆意拨弄下,纷繁颠覆洒出,在桌面上伸展开来,仿若一幅混乱的水墨画。紧接着,头顶的屋梁与椽柱也收回了令人胆怯的错折断裂之声,那“嘎吱嘎吱”的响动仿佛是房屋在这股未知力量的培植下痛苦的嗟叹,每一声都似重锤般敲击在我们的心间。我和表兄面面相觑,神采刹时变得煞白,眼中尽是惊骇与茫然,身材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厥后听闻,在某个处统统一口井被震得倾斜曲解,井水也变得没法汲取,那本来清澈的井水在井壁的挤压下浑浊不堪,仿若一潭绝望的死水;另有某户人家的楼台本来坐北朝南,地动以后竟完整南北易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窜改了方向,见证着这六合剧变的能力;栖霞山在地动的能力下呈现了庞大的裂缝,那狰狞的裂口仿若大地痛苦挣扎时扯破开的伤口,深不见底,披发着令人胆怯的气味;沂水更是呈现了一个广袤达数亩的陷穴,黑黝黝的洞口仿若一张通往天国的大口,深不见底,令人望而生畏。这当真是一场世所罕见、令人毛骨悚然的奇特变故,仿若上天对人间降下的一场严格奖惩,让这片大地在刹时堕入了无尽的混乱与惊骇当中。
人们在这激烈的地动中头晕目炫,仿若置身于波澜澎湃的大海之上,底子没法站稳脚根。纷繁像落空了支撑的木偶普通瘫坐在地上,跟着大地的闲逛而不断地翻滚侧移,脸上写满了惊骇与无助。不远处的河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掀起,澎湃地倾泼出一丈多高,水花飞溅,在月光的映照下闪动着冰冷的寒光。而城中的鸡鸣声与犬吠声也此起彼伏,连缀不断,仿佛连家禽家畜都感遭到了这没顶之灾的惊骇,用它们的声音在这混乱的天下里收回绝望的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