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监狱大门,只见院中一字立着七八个站笼,个个里头都站着人!犯人们受刑不过,惨叫声不堪入耳!
蒲松龄淡然一笑:“这事,你们不消担忧,孙悟空既能钻进妖怪肚子里搅个天翻地覆,何愁没机遇出来?至于在狱中如何行动,要按照局势生长,审时度势,随机应变。归正这群蠢猪都在我的把握当中,即便深陷囹圄,也能运筹自如,把玩仇敌于股掌之上。你们尽管放心好了。”说罢,告别母亲、老婆,小卿为他携着铺盖,一向送到县衙门前。
祸害从账房出来,巧遇莲儿端着盆菊花走来,心中一喜,凑畴昔搭讪道:“好标致花呀!我替你端着吧!这盆子挺沉的,别压坏了你又白又嫩的手腕子!”
祸害欢畅地嘻嘻笑道:“大哥成全了我的婚事,就是我再生父亲,我一辈子当牛做马让供您使役,做羊做猪让您吃肉!”
这话还真的说巧了:明天夜里,祸害真的梦中跟姐的丫头莲儿成了亲。两人入了洞房上了床,不料伸手搂抱新娘时,却被只饥饿的老鼠狠狠咬了一口!现在被蒲松龄说着了芥蒂,更信赖他能掐会算了。因而忙问道:“你既然能算着我做梦娶媳妇,能算到我啥时候胡想成真吗?”
祸害讨个败兴,活力地说:“大哥把兄弟当作头猪啦!“
“如果有人替他拿上赎金,就会放人了?”
霍水没好气地说:“你当咋啦?说你是小我吧,身上没人味,说你是头猪吧,屁股上没长尾巴!快去沐浴换衣裳,早晨好跟莲儿入洞房。”
马守仁身边一个衙役也没有,只好喊住李良才:“快把蒲秀才背出来!”
蒲松龄朝笼里看时,不由倒吸口寒气!只见李聚才踮着脚尖站在块方砖上,一头乱发暴露笼顶,下巴骨死死搁在木板上,描述干枯,面如死灰!两眼紧闭,气味奄奄!心中一阵酸痛,颤声喊道:“聚财哥,你醒醒!聚财哥,你醒醒!”
“不孝!”老爷说他守着粮食饿死爹娘,抓来关进站笼,逼他家人拿五百两银子来赎人。可他恰好是个舍命不舍财的鄙吝鬼,就是不肯拿。己经苦撑了三天,眼看快不可了!”
“去!去!去!”莲儿表情一阵严峻,避瘟神似的回身走开。
祸霍海说:“不知为啥,人们都叫我祸害?实在,我是姓霍名海。大海的海!你就替我写个‘海’字吧!”
“你不是做梦娶了莲儿吗?那但是个又聪明又姣美的女孩呀!”
祸害一深思:是啊!那天在粥厂不是蒲松龄劝说世人,他早被一通乱石砸成肉醤了!因而堆起笑容道:“多亏先生救了我的命!可我如何也想不明白:我们一向是朋友仇家,可到了存亡关头,先生为甚么还帮我说话呢?”
祸害恐吓他:“蒲松龄是半仙之体,专会驱神使鬼,那些狐狸、黄鼠狼甚么的最听他使唤,如果惹他生了气,招来狐仙、黄鼠狼把你做下的饭菜全弄去,老爷问你渎职之罪,不但让你滚蛋,还得挨板子哩!”
蒲松龄也大声道:“既然落在你们姐夫舅子手里,我蒲松龄现在是老羝羊绑在柱子上——剪毛就剪毛,割蛋就割蛋,随你们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