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消逝以后,六合间重新归回了天然。大雪还是纷飞,太湖上还是水波安好。
三国之年,贤士中另有说法,卧龙凤雏,得一者可安天下,后汉室宗亲玄德公得齐二人,虽后不得天下,但也以弱胜强,窜改乾坤。而后不管贵爵将相无不礼敬贤士,因此这司马聪之职位,在姑苏城中,就是刺史也得自称为臣。
步入庙中,正堂亦未有神佛金像,而是供奉着脸孔狰狞的牛头马面。青城一怔,顿时回想起慕倾城这十八年经历重重,刚毅的心在此柔嫩的下来。
“对呀!我怎就没想到呢!”青城盈盈笑了起来,细心回想一番,便想起那侯爷曾叮咛,信物所藏之处就在那夏口九华宫外的榕树下。
河伯长叹一声,呼道:“帝君啊帝君,您怎还是那么胡涂呢。小神之言句句忠恳,千万不能再想殛毙之事,不然必大难临头啊!”
“天道自有定命,吉人自有天相,善恶终归有报。再则,君上现在只是人间女子罢了,除了容颜秀眉,与平常女子普通无二,莫要再自称为朕了,更不要闪现帝王之态,还是放心做为慕倾城女人罢。”
入冬的雪下了整整一夜,当凌晨第一缕阳光普照大地时,庙外已是白雪皑皑。村落里的孩童欢畅地打雪仗,初期的村民各自繁忙着,唯有庙里的青城百无聊赖。
“青城无需多谢。”牛头马面对视一眼,转眼便消逝不见。
“朕...不,我会服膺河伯公忠告,到处行事谨慎的。”说罢,她便屈身施礼,突觉姿式不对,赶快又行女子之礼。
车夫应了声,怒瞪了那门娘仆人两眼,带着肝火牵马走开了。
可这不与世俗争鲜斗艳的府邸,前朝之时乃是名将武信侯官邸,因此对城中百姓而言,天机府才是姑苏城的意味,就是那气度豪华刺史府,亦只能屈居次之。
见其走远,公子权手扶折扇步上青阶,见着那仆人时脸上亦无涓滴指责之意,乃至还暴露了笑容。可那仆人却之手将他拦住,施礼道:“燕王殿下但是来早了?先生克日彻夜为殿下运营大计,辛苦怠倦,此时还在睡觉呢。”
“青城大可说来,我与牛头定会大力互助。”马面沉声道。
牛头终是看不下去,豪声道:“这有何难?我与马面这就去办。”
青城哑忍恨意悄悄咬牙,道:“那岂不是容那些小人清闲欢愉么?”
河伯一言无不令青城心神撼动,她缓缓闭上双眼,深深呼吸了几口,便冷静地点了点头。
青城不过量酬酢,赶快鞠身道:“牛头兄,马面兄,青城现在只是一介凡人,没法行神鬼之事。另有不情之请,还请两位故交互助。”
“我青城以活九世,从未感觉亏欠过任何一人,但其二人却让我心生惭愧。烦请两位兄台,能一起光照,让他二人鬼域路少受惩罚,一起走好。”泪水如珍珠,顺着脸颊缓缓落下。
“果然是你啊青城,没想到这么快就十八年了。”牛头咯咯笑着,亦是心悦不已。
青城起家,望着屋外白雪茫茫,美眸当中已是含着泪光。她毕竟只是一名女子,即便曾挥军攻城夺得天下,也难逃一颗柔嫩的心。
她奔出庙外,重回太湖边上,用冰冷的湖水洗漱洁净后,便踏上了前去夏口的路途。
瑞雪兆丰年,这初冬的第一场大雪后,清雅安好的天机府可贵迎来热烈,只因本日乃是燕王殿下位临,帐下权臣无不尾随而至,聚于这府邸正堂当中。
青城含泪跪地,长拜施礼:“青城在此拜谢了。”
公子权用手中折扇按下他的手来,平平却不失严肃道:“莫要指指导点,让旁人笑孤教诲下人无方。你且去将马车停远,先生好平静不喜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