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顿下脚步,回想了下:“自当记得,他还救过朕的性命。为何俄然提及此人?”
“陛下已留天机府七日,想必已得有神人奇策。臣不过鄙陋才浅,皆是小儿之言,不敢在司马先生面前班门弄斧。”司徒骏谦逊道。
“克日陛下身在天极府内闭门不出,那厮曾多次着过微臣,说有要事与陛下商讨。微臣觉此人不识汲引,陛下现在乃是国君,岂容他这等身份说见就能见的?便轰他分开。谁知这白面儒生的性子倒是倔得很。微臣拗不过他,这才....”
“臣司徒骏拜见陛下!”司徒骏叩拜施礼,身后雪姬亦是欠身:“陛下。”
“陛下半夜忧心,臣没法为陛下分忧解扰,便是罪!”
整整七日,燕王在天机府内就未曾出来过。姑苏城内的官吏非常群情纷繁,现在朝内尚未安定,燕王拜访司马聪了无消息,必将有大事发声。
“才敬当真深知朕心啊。”燕王点头感喟:“的确,若非夜色平静之时,朕之思路方才气有一时安宁。”
燕王豪笑几声,道:“才敬虽有贤达,但却非朕身边策士,要降罪亦得降于那些无用老儿才是。”说着,燕王微微皱了皱眉头,笑道:“才敬觉得为今之计,朕该当如何?”
“别看了,陛下定会来的。”司徒骏将酒饮下笑容满面。
司徒骏眉头一蹙:“另有他谋?莫非刘渊成心借助赵国权势造逆之意?”
她本就生得美,这只手却更美,让燕王这帝王男儿都不由谛视她手而非杯中之酒。
“陛下,夜已深了当真要分开麽?”仆人体贴肠问他。
公子骏道:“君待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纵使千山万水之隔,只要同心连枝,臣就天然明白陛下的心机。陛下乃一代贤君,日夜之思皆是为国为民之事,逆贼刘匡退守封地豫州洛阳,刘赢亦叛逃吴越州郡,外有诸国虎眈,内有乱政滋扰,陛下如何能够心安,唯借夜色清幽之时,方才气一起心平而归罢。”
“何罪之有?”燕王不解。
燕王负手而行,跬步间有着本身的考虑:“七日未理朝务,唯恐风云转向,还是趁夜无人滋扰之时分开为好。”
燕王点了点头:“才敬有说不知,朕从不小觑任何一个敌手。先前早已派人前去刺杀八弟,却接连失手,现在听闻其身处北方赵国境内,似另有他谋。”
樊武蹙眉骤凝,欠身:“陛下之意....?”
“去东阳亭。”燕王笑着坐进了车里,樊武歪着头,不解了半刻。但主子的心机做主子的还是不好妄加测度,便识相的驾马朝东阳亭而去。
“夙来听闻姑苏女子容颜清婉,朱唇皓齿,甚是秀美美丽,本日得幸一见,果然不假。”燕王忍不住奖饰了几句。
司徒骏当即膜拜,正声寂然:“臣有罪,请陛下赐罪。”
“五皇子虽愚,毫无抱负大志。可其生母乃是大楚公主,不免不让人有怜悯之心,若他日受人摆布结合大楚权势,亦是锋利之矛啊!而六皇子刘宪宗与八皇子刘渊,虽不得民气而独守空城,但其二人友情甚深,亦有趋于联盟之势。”
“谢陛下佳誉。”雪姬拂袖遮面羞怯不已。
“夜路难行,陛下谨慎。”仆人长拘一礼,旋即回身入府缓缓将门关上。
“唯。”雪姬见礼,挪步上前,为燕王将酒斟满,成心偶然间将袖子撂起暴露乌黑的皓腕。
樊武话未说尽,燕王已点了点头:“现在用人之际,怀才者不成怠慢。司徒骏文采风骚,才藻艳逸。朕前日才赏读他的《治国策论》,兀觉此人晦迹韬光却怀著于竹帛之志,实属可贵。”
樊武替燕王掀起蓬帘,成心偶然地提了句:“陛下可还记得姑苏刺史侍郎司徒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