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酥有些猎奇开了门出去一看,外头街道上人头攒动一个个红光满面的一片欢乐鼓励,竟是比过年还要热烈。
来人是个头戴小暖帽,身着粗布厚棉袄的半大小子,看起来非常机警,出去也不四下乱睃看只弯身笑嘻嘻的施礼:“夫人好。”
李婆子如蒙大赦,也不让丫头们动手赶快着出来抢救她的腊梅了。
那小子顿了下,一拍脑袋:“可不是!瞧我这记性,当时候小的只顾着回老爷的问话,竟忘了同老爷说这事来了……”
但黎酥夙来娇弱又有了身子,大寒天的在外头站了那么久又是哭泣,虽有汤婆子暖兜等却也是不管用了。返来睡到半夜就建议烧来,烧的迷含混糊直说胡话,值夜的丫头闻声响动发觉不对,出去一看才觉不好忙奉告了李婆子,又是请大夫又是熬药,一时忙活到天亮总算是把烧给退了。
二人这般说谈笑笑,黎酥精力也比昔日好了很多。
黎酥本筹算再添置些旁的来,但看着外头飘着的雪花却也是不敢再担搁了,细细的将衣物全数装点安妥,这才谴了人过来。
黎酥听的牙齿直颤抖,打了大半年的仗!
看他这幅老道模样,黎酥也放心了很多待要给他东西,心中一动又问了句:“那你定也去过边关,可知先下边关是何模样?那突厥可曾打击了来?”
来到前厅,那小子裹着鼓囊囊的棉衣,脸和耳朵都冻红了,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想是也才返来,见她出来忙像前次一样躬身施礼:“夫人好。”
好再此次那小子腿脚很快,半个月就带了信儿返来言说,那男人已经同将军递交了词典,待到那开春三月份就能返来了。
入了军,军规如山一如桎梏那里会是那般等闲,说走就走?
闻言,她咬着唇强忍了泪拉她的手,抽泣着:“让……让那人明日一大早就去,就问他……问他甚么时候返来,说他媳妇儿和宝宝都想他,他如果再不返来,我……我就不要他了!”
待全数缝制好她已经显了怀,夏季也到了还下了场初雪。
“这……”那小子顿了下,往她这边看了一眼道:“方老爷倒是没说这茬……”
“突厥打击?”那小子闻言倒是一怔:“小的前几日才从边关返来,未曾传闻有此事啊,兵将们都闲出鸟来了,一个个的都巴不得他们打击兵戈呢!”
黎酥听了,面前仿佛闪现起那男人得知她身怀有孕时的冲动模样。眼中忍不住就带了笑意,嘴上却哼道:“一声不吭就走了,他想返来就返来么!李妈妈你先给我把搓衣板筹办好!”
她此次倒是如何也听不出来了,眼泪流的便是擦都擦不及,哭的声气儿都不稳了:“但是……但是都六个月了,半年了……他说过……半年就返来的,即便……即便不乞假也该返来的!”
李婆子笑道:“这不结了,老爷得知您有孕指定都欢畅的睡不着觉呢,说不得这时候就向老将军告了假正在往家里赶呢!”
大三十的下午,街道上的店铺早关门了,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踩长梯贴年画、张春联;街上孩童跑来跑去,放鞭炮唱儿歌热烈非常,但那街道的绝顶仍然没有一个铁塔尊神普通的男人返来。
黎酥点头,往他背着的信篓里看了看问道:“辛苦你了,此去可见到我家夫君了吗?他可有给我复书?”
没有复书,黎酥神采黯然了些倒也了解又问道:“那他晓得我身怀有孕,可说要提早返来?或是同老将军乞假返来看我?”
外头风寒,李婆子又往她身上披了件大红哆罗呢的大氅才回道:“流沙镇到边关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来回少说也得月余再加上这卑劣的气候,想是需更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