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是战枫……
雪屏息,晶莹滑落的泪水染湿他幸运的笑容。
她的肩膀薄弱如纸,面庞却淡静刚毅,一种绝色的斑斓仿佛是从她的骨子里透了出来。
把泪水擦干在衣袖上,如歌尽力站直身子。
分开品花楼。
“你――!”
“我爹是不是你杀的。”
“会如何杀我?”
仿佛看到――
“我……我没有钱。”
浓稠的血河将巷子染红。
“臭丫头,你……”
九人已死,尸身仍然温热;三人在地上兀自挣扎,手指生硬地抠着冰冷的泥土,眼睛瞪得极大。当如歌弯过巷角看到他们时,这三小我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他的分量极轻,她抱着他,就如抱着一团光芒。
如歌抱着膝盖坐在角落的地上,已经有两个时候,她一动不动。雪在她身边悄悄睡着,均匀地呼吸,脑袋倚在她的肩膀上。
“会。”
沉寂的她。
战枫将刀递她。
“但是,我已经在这里待了十二天,这十二天,本来能够做很多事情。”
他的脑袋枕着她的胳膊。
真是仿佛隔世啊。
如歌举起刀。
据传,烈明镜并非为江南轰隆门所暗害,而是被他的亲传大弟子战枫趁其练功不备时,自后心一刀毙命的!战枫为袒护杀师丑闻,将统统嫁祸给江南轰隆门。但烈明镜的女儿烈如歌并不信赖战枫,一心想要调查清楚父亲灭亡本相,并为此深夜潜出被战枫所节制的烈火山庄。但是,烈如歌在离庄途中却被战枫阻杀身亡。
屋里突然一暗,火光摇摆在墙壁,映出刀的剪影。雪挑弄着灯芯,眉间有淡淡的哀伤。
当时,她九岁。
“你再好生想想。”
他痛苦地呕吐,身子弯得象个虾米,颤栗,抽搐。他喝了整整十天十夜的酒,最便宜最烈性的烧刀子,喝得一文钱都没有了,被堆栈的伴计拳打脚踢到街上。
红衣烈烈飞扬,如歌满腔悲怒,一刀挥向战枫的胸膛!
“不要叫我战枫。”
如歌怔怔地想一想。
新月如勾,冷冷挂在幽蓝的夜空,几颗稀少的星,照着俄然变得如天国普通的冷巷。夜风卷来令人堵塞的血腥味,嗟叹声,濒死前的吸气声,鲜血在地上缓缓的流淌声。
因为,他惊骇。
如歌倾耳去听,身子微微颤栗。她握紧手指,心跳遗漏几拍,发挥轻功追了上去。
如歌古怪地笑了起来。
战枫抬头躺在血污的地上,痴痴笑着,眼角有模糊的水光闪落:“歌……儿……你终究来接我了……”
“呛――――”
“战枫。”
小战枫板着脸,采下新奇的莲蓬。
荷塘里,荷花的暗香,劈面的夏风,连续串的童声的呼喊,吹荡起水面层层金色的波纹……
他握紧刀,渐渐从恶梦中醒转。
十二小我,都是被一刀断喉!
声音象深夜的飞雪普通哀伤。
待她再将眼睛展开时,战枫正醉眼惺忪地望着她,他伸出左手,月光下,他的手指苍鹤颤栗。
“不要杀他。”
如歌道:“如何了?”
……
刹时,如歌的神态复苏起来,前面的巷中必是刚有一场恶战,并且死伤的人数很多。她挺直背脊,轻步弯过巷角。
火苗幽阴悄悄。
神采也变得乌黑起来。
雪笑得和顺:“丫头,先不要杀他。就听我这一次,好不好?”
如歌瞪着他。
晕黄的微光将二人的影子斜斜映在地上。
屋里乌黑。
一个青衣如玉的身影!
那如玉的青衣却仿佛俄然失落了,茫茫然六合之大,她驰驱飞掠,转大街拐冷巷,那身影却仿佛夜露蒸发在淡淡的月色中。
“我是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