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亲卫牵来马,萧桓也上了马,两人出了主营,于郊野上奔驰往九军部。
这么一场拂尘宴下来,林熠略有醉意,萧桓则面不改色,仿佛喝的只是水。
宴席间,彭陌部下的人围着林熠,甚么好传闻甚么,又不时拿出乱七八糟的笑料来哄他高兴。
萧桓回想林熠上一世的功劳,浅笑道:“本就是将家声采。”
部下世人也见机地一阵赞美,直夸小侯爷才调横溢。
萧桓出了大帐,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林熠。
彭陌三十多岁,边幅端方,林熠细心打量他,感觉他与他父亲彭老将军长得像,但脾气很分歧。
歇息时包管温馨,玩乐时包管热烈,彭陌这细致的心机,想必一贯吃得开。
落在萧桓眼里,便有些挪不开眼。
林熠扮得一副纨绔姿势,眼角因饮了酒微红,眉眼镀了一层浮滑,笑着与他举杯。
林熠一回帐内就懒懒往案旁厚毯子上一躺,手脚伸展,感受酒意缓缓蒸腾起来。
“小侯爷可贵来一趟,明天必须喝好喽。”
彭陌点点头:“开春这段时候,各军部演练海月阵,刚开了个头。传闻小侯爷一到北大营,就切身入场破阵,如此看来,练兵布阵的事,真要仰仗小侯爷帮手。”
跟林斯鸿商定以后,林熠便筹算直接去九军部。
两人坐位挨得近,萧桓转头看他,拿起酒杯递向林熠:“敬小侯爷。”
“小侯爷这位朋友,真是玩得开。”
乃至有些风骚之意。
“小侯爷此行来,会指导练兵布阵之事,你们须得好好共同。”彭陌话里这么说,倒是哄小孩一样。
“废话,小侯爷的朋友,天然也是俶傥不凡。”
“此人酒量深不见底呢。”林熠感觉明天没白来,萧桓真是让他不测。
萧桓在林熠身边,也未能幸免,一群大老粗众星拱月,对林熠这位朋友也热忱之极。
“如何会,小侯爷是有真本领的”,彭陌笑笑,有看向萧桓,“这位公子一表人才,却没见过。”
两人归去,彭陌给他们各自安排了温馨的单人大帐,林熠却拽住了萧桓,直接带他回本身帐内。
萧桓在他身边屈膝坐下,低头看着林熠:“你喝得很多,难受了?”
“阮寻,走吧。”林熠牵着马回到帐外,叫萧桓一起。
彭陌晓得林熠工夫不俗,四周没有安排甚么保卫。
彭老将军是林斯鸿很恭敬的昭武军元老,正气浩然,脾气很直,对看不惯的一贯不包涵面,老将军已归天五年,军中提起他,都恭敬得很。
彭陌安排林熠和萧桓歇息,傍晚在大帐设席。
萧桓给面子,世人感觉他是同道中人,但萧桓形貌出尘矜贵,举止再亲和安闲,仍旧是让人不敢超越,是以并无人敢冲犯他,开打趣也不自发地重视着标准。
彭陌笑着看了看林熠,体味了他的意义,重点在于“歇一歇”。
林熠笑嘻嘻地照单全收,一句闲事也不提,甚么海月阵,甚么练兵,都抛到一边去。
当真……也不错。
昭武军范围庞大,九军部与其他各军部一样,麾下三到五万人马,各军部直属林斯鸿所辖。
林熠不想多流露萧桓的事,笑嘻嘻道:“是我朋友。”
掌管第九军部的副将是彭陌,林熠与他不算很熟,到达九军部营外,彭陌已带人来迎。
灯火光辉,萧桓姿势天然,坐在那边很放松,苗条手指拈着酒盏,任谁来阿谀,他便笑笑简朴回几句,应对自如,喝酒也痛快。
萧桓点点头,猜想林熠是对林斯鸿部下的人有所思疑,想提早撤除隐患。
他笑容不羁地懒惰坐在那边,手中酒盏未曾空过,与世人嘻嘻哈哈,各种不端庄,那里是办闲事来的模样,倒像是来躲他爹,寻个放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