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得安几近当场昏畴昔,西域诸国近年与燕国垂垂打得炽热,永光帝正视邦交,如果乌兰迦出了事,无异于给大好情势添败笔,他孟得安也就不消混了。
孟得安便带着他们到了太守府,起首慰劳遭受强盗横祸的月氏小王子。
满桌供品里一只猪头最显眼,威武不瞑目,缠着大红绸子挽了朵花儿。
孟得安只好先安设商队,谁料这商队里头竟有一名月氏国小王子,小王子名叫乌兰迦,混在步队里来玩,成果这回伤得最重的就是他。
梵灵山是清宁府境内一座佛家圣地,山上有座寂光寺,当年老太后时不时来祈福供奉,沾了皇族的渊源。
清宁府在江州最北边, 处于漉江北段水路起点, 无形当中亦是连通西域商路、南北贸运的关键。
萧桓漫不经心道:“有甚么难处便讲罢。”
“我们来有甚么用么?”林熠问。
孟得安非常崇拜地看着玉衡君:“大师不愧是大师,还精通岐黄之术!”
玉衡君闲逛到林熠跟前,朝他嘿嘿一笑:“那药如何样?”
世人进了府衙,孟得安落座后,一双黄豆眼酝酿满了情感,看着林熠想张口,却怯于萧桓在中间。
林熠有些惊奇:“你们熟谙?”
那名官员恰是清宁府太守孟得安,他念念有词地拜完,取出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玉衡君眼皮子一抬,随即瞪大了眼睛,拂尘唰地指向林熠和萧桓,提声道:“快快别拜了,这不就来了么!”
孟得安抹着眼泪取出一块红帕子:“本命年,流年倒霉,小侯爷和……公子,可要救救老夫啊。”
三天前,一贯吹不刮风卷不起浪的清宁府出了事,一出就是连续串,劈脸盖脸把孟得安给串崩溃了。
孟大人还没摸到林熠的衣角,便被一步迈到前面的萧桓挡住了。
可毕竟不太吉利,这事迟早要传到金陵去的,到时钦天监说两句,御史台参两本,指不定会变成甚么风向。但不管风如何吹,孟大人都必定要站在风口上了。
他左小腿打着夹板,想必是伤到了骨头。
孟得安仿佛见到了一线朝气,脸上转雨为晴,搓搓手道:“小侯爷,不急,我们一件一件……”又哈了哈腰,看着萧桓,一脸忐忑,“来……吗?”
萧桓的目光刹时温和很多,浅笑道:“按你的设法来。”
第二桩,则是阴平郡一开春闹饥荒,饥民四散南逃,而孟得安治下的清宁府刚幸亏他们必经之路上,可谓近水楼台。
他战战兢兢安排人给乌兰迦治伤,月氏人却还是不大对劲,每天催他要说法,再不可就要找永光帝去。
林熠低声对萧桓说:“我们明天估计喝不成酒了。”
“这个……提早感谢大师了。”孟得安设了顿道。
当官当得如此不利,林熠听到这,不由怜悯地看着他。
孟得安朝他们一礼,道:“小侯爷,公子,不如我们出来谈?”
“我能如何办?劫匪抓不住,莫非要我以死赔罪吗?”孟得安苦兮兮看着林熠和萧桓。
林熠又瞥了眼香火环绕间的供品大猪头,笑嘻嘻道:“孟大人这是摆甚么道场?求雨还是求财?”
玉衡君谦善地摆摆手:“还好还好,小弊端就算了,孟大人今后若得了甚么不治之症,千万别客气,老道也许能让你多活几天。”
夜棠留侯在渡口,萧桓和林熠往城中去。
月氏王子在他地盘上出事受伤,近万饥民搭着棚子挤在城北郊野等饭吃,皇家盖过戳的圣寺佛山塌了一半。清宁县一点不清宁,孟得安也涓滴不得安。
太守府不大不小,江南院落,花木石榭清爽清幽,西院却热烈,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少年懒洋洋躺在竹椅上,看动部下的人斗蛐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