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熠被他俩噎得说不出话,举杯跟他们一碰:“住那里不是住,统统从俭,没那么多费事。”
林熠换下朝服,红衣袍摆悄悄漾起,懒洋洋蹲踞在廊凳上,脊背和苗条的腿线条极都雅。
林熠手中酒杯落在案上,目光穿过灯火影绰的间隙,与萧桓隔着衣香鬓影的人群相互对视上。
是日金陵皇宫大摆宫宴,宫门外车水马龙,大殿杯盏摇错,华服玉冠,非富即贵皆聚于此,丝竹乐舞未曾停歇。
林熠再次迈出殿门, 金陵垂垂入夏,晴光遍洒皇宫, 长廊上, 萧桓负手而立, 悄悄等他。
永光帝也未几管束小辈们的私事,后代情长惯是旁人插手不得的, 年青时都曾经历过, 也就能谅解。
就在世人迷惑这是不是错觉时,一名信使随宫人仓促入殿,一脸焦心沉肃,利落跪在御前。
“你现在跟他干系很好?”顾啸杭问。
林熠看过那套军律,饶是早有筹办,心头仍燃起一簇肝火:“弄权收权,西大营多年安定无事,这帮人就忘了定远军守着的是甚么,一支王师折腾成病猫才罢休,非要拔了利爪才好!”
萧放做事不是这么沉不住气的气势,按他普通的路数,要做的事都会像那些昭武军军甲一样悄声藏匿在地下,不到收网之时不会大张旗鼓。
一颗与过往无关,却包含过往的至心。
宫苑过道两侧朱墙高大,延长到火线一重重小门以外,青砖角落绿苔上阶,琉璃瓦光芒浮动,喧闹的阳光和暗影间,只闻两人不急不缓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