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友龙大笑道:“鄙人鄙人,但曾留意一二,《论语》共是一万三千七百字。”
那边小侠道:“教员此去临安,破钞很多。鄙人看教员衣冠新奇,必然很有家财。不比我穷薄寒士,不知教员带有多少银两在身,随行破钞?”
谢友龙“哈哈”大笑,道:“不瞒中间说,《毛诗》三万九千二百二十四字,《周礼》四万五千八百零六字,《仪礼》五万六千一百一十五字,《礼记》九万九千零二十四字,《尔雅》一万三千一百一十三字,《公羊传》四万四千零七十五字,《谷粱传》四万一千五百十二字。不知鄙人说的对否?”
那人听了大惊。
谢友龙道:“既然如此,便就教中间,一部四书里边,有多少个‘子曰’?”
三人走通衢过了澧陵县、直到江南西路萍乡县,又取道宜风望袁州而来,这里的路却都是山路,又太阳出来,晒的冰融雪化,门路泥浆混着雪水;路中又堆满刓面坚滑的圆石,不成着脚,又骑不了马,三人不堪其劳,一步一滑,跌的谢友龙浑身泥浆,牛犊先屁股上也都是泥,跌得他火起,用斧头将两旁树木一顿乱砍解气。
那人听了这话,脸红耳赤,躬身作揖,连称教员,道:“教员如此博闻广记,已非学富五车所能描述。教员这一去,必然金榜落款,立名海内。不敢叨教教员大名?贵乡又是那边?”
谢友龙答道:“《周易》二万四千二百零七字。”
那人道:“鄙人边小侠,也是从潭州来。”
那人半晌说不出话来,吃惊道:“《周易》共有多少字?”
谢友龙吃了一惊,心想道:“素不了解,才通姓名,如何又问到财帛上来?”
边小侠立即解释道:“教员不必多虑,只是鄙人从未去过临安,毫无经历,也不晓得需求破钞多少财帛,以是才问问先生,约莫需求多少银两?因鄙人东拼西凑,仅仅筹得五十两银子。如果不敷,我还好去火线余干县表姑家假贷几十两,以作随行破钞。”
谢友龙又道:“这些噜苏事谅中间也不屑一记,但中间既赴临安春试,科考课本必然烂熟于胸,对吧?”
那人点了点头。
谢友龙立即道:“在药王菩萨本领品第二十三,‘于此命终,即往安乐天下,阿弥陀佛、大菩萨众,环绕住处……’”
那人道:“那《孝经》、《尚书》、《左传》各是多少字?”
那人却仿佛想成心刁难谢友龙,又说道:“中间既然对《妙法莲华经》有所贯穿,想必已是熟读此经。敢问中间,一部《妙法莲华经》内里,有多少个‘阿弥陀佛’?”
那人将包裹放下,坐在谢友龙中间,看着谢友龙问道:“中间是儒士装束,路过此路,想必是去赴临安之春试。”
谢友龙却盯着那人,俄然又笑道:“鄙人荒漠隐士,见地陋劣,如何能比得中间,满腹经纶,通儒硕学。中间既然如此见多识广,学贯古今,所发题目也如此刁钻古怪,我也叨教中间,是否读过四书?”
那人道:“就教中间,《孟子》又是多少字?”
谢友龙笑道:“我辈读书,向有成例。童时以四书、五经动手,稍长则读汉史、楚骚、韩、柳、欧、苏诸大师笔墨,读时人试艺。小试到手,取春秋两闱墨卷,揣摩成熟,然后可拾科第。鄙人孔孟之书尽已大略过目,便也略微看看佛家书籍,以图博闻广猎。”
谢友龙道:“鄙人谢友龙,从潭州而来。中间如何称呼?”
谢友龙道:“好教中间得知,《孝经》一千九百零三字,《尚书》二万五千八百字,《左传》一十九万六千八百四十五字,另有《诗韵》一万零二百五十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