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你了。别的从下月开端，给‘青城’的补助调高到五十两。这个要入账。”
一名保卫转出来通报，很快便带着“李公子”走入后罩房中的一间书房。这屋里靠墙安设着一台澳洲式铸铁壁炉，炉膛里煤火收回的亮光再加上书桌上的火油灯，照着一名身穿三梭粗布道袍，戴着网巾的男人，正坐在书桌旁浏览一卷文件。
连络比来复社和温体仁之间的暗斗，全部朝局非常浑沌。
店堂后间是接待高朋的花厅，一样配有玻璃窗格，显得清澈雅洁。伴计没有在此逗留，领着“李公子”穿过靠边墙的游廊径直向后走去。二进院已被改革成作坊，托裱书画、装帧古书、印染纸笺等事情都在此操纵，工匠来交常常，甚是热烈。但一到三进院便冷僻下来，与前院修建分歧，这院落里统统房屋的窗户都用黑毡纸糊贴周到，里边透不出半点光芒，游廊通往三进院的门前立着两名保卫。店伴计在此停下脚步：“李崖来了。”
李崖那一口福建官话此时变成了隧道的澳洲新话，扼要谈了谈上午的讨论环境：“‘青城’最后向我表示，要求增加补助。”
但是王业浩本人仿佛并没有遭到甚么太大的打击。从各个渠道送来的谍报看，王业浩固然在事发后镇静失措，一度意志低沉，但是很快又频繁活动起来。
山东巡抚当然是“大官”，但是眼下实在算不上甚么“优差”。且不说山东本不是个富庶的处所，就眼下来讲，连“承平”两字也说不上。境内大小流寇匪贼此起彼伏，旱蝗不竭，白莲教等官方教门蠢蠢欲动……另有协同登莱援助辽东的差事，能够说集繁、难、疲、冲为一体。不由得让高第思疑他的企图是登莱地区的山东站。
新京师站采取两条路子汇集谍报。除了持续生长地下耳目；再就是阐扬“松竹斋”的纸铺本业，设法搭上内廷寺人的线收买紫禁城的废纸，内里不乏相称数量的题奏敕谕之类的副本、抄本，谍报职员要从这堆“沙子”里淘出“金子”来。高第正翻看的是两份刚取出来的“金子”，一份是上谕的抄本：诏荫补锦衣卫千户、丁丑科武进士郑鸿逵（郑芝凤）入宫奏对；另一份则是仲春初发与六部公卿及六科给事中的揭帖，筹办就出兵讨髡一事停止廷议。但是沙里淘金毕竟偶尔性太大，奏对记录，廷议的过程和结论的只言片语都未能从废纸中找到。就在高第为此迟疑时，李崖来了。
这个收集里被告急启动的备用京师谍报点，即“松竹斋”纸铺。在冷凝云事件后，元老院认定往伤害度极高的北京派驻元老得不偿失，但是京师谍报的相称首要，起码得有一名初级归化民干部卖力。高第便是以调任北京坐镇松竹斋，成为全部京师地下收集的总卖力人。
京官谋取外任不奇怪，但是他谋的处所倒是山东。
这家纸放开间不大，窗户则仿照着某些时新的京师富户和大商号，用木窗格夹镶小块的玻璃，透入的天然光映照着四周壁吊颈挂的书画，玻璃柜台内陈列的纸笺、簿册、文玩，颇显高雅。早有伴计迎上前来：“这位相公但是要用纸？不知是善丹青还是临池，小店略备野蛮藤纸、泾县连4、松江谈笺，若用尺牍，亦有薛涛笺、姑苏洒金，倘若要写经，本店有自做的磁青纸，虽不及宣德羊脑笺，倒也去之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