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郝生可么,算了,他也是好几代的老佃客了。”罗天球慢悠悠的说道,“你是为老娘治病,也算是孝行!老爷我就网开一面,这顿板子算是抵了你的旧欠了。”说着他朝着管事的一努嘴,“给他清算清算,放他归去!”
“这西偏院里管着的人,都给清一清。”罗天球号令管事的,“事不大的都放了。”
院子当中刑凳上还捆着一个屁股大腿上鲜血淋漓的人,正在收回大声的哀叫。地上丢着几根打裂的竹板。两三个光着上身的仆人正坐在一旁喝水。
“老爷,小的不敢啊……”郝生可一看是罗老爷来了,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西偏院这处所打板子当场打死人的事情都是有过得,保不定这罗老爷神采一变要下毒手,即使不被打死也得半残。顾不得伤疼一个劲的哀叫告饶:“不是小的成心抗缴,实在是去岁老娘生了一场沉痾,拉下了亏空!还望老爷脱期几个月,小的必然连本带利缴清……”
西偏院对外叫“催问所”,实在是罗家私设的牢房公堂。交不出租子的和负债的耕户百姓会被捉到这里鞭挞关押。
“髡贼就是澳洲人,澳洲人就是髡贼。”
罗天球本来对这类事情是不管的,但是现在状况分歧了。髡贼近在天涯,自家宅子里还关押着这很多的人,万一哪家的家眷起了坏动机去勾引髡贼来攻打三良市就不好办了。
罗天球看了看,感觉还算对劲。办事的人做事情上心。他点了点头表示对劲,又今后院而去。
罗天球穿过夹道,来到租院里。租院的大门敞开着,中间是一大片的砖石空位,但是现在空无一人――交租的时候还没到。院子四周是一排排屋子,这是租院的账房们办事和居住的处所,正中是验租的处所,带着罩棚的三间敞厅,门前按着几把大秤。各种箩筐、扫帚、草袋堆得山一样高,都是为收租筹办。
“我还是先去外院瞧一瞧再说。”罗天球掠过脸,往外宅去了。
罗天球却并不看筹办好的帐本,也不问甚么,只是说了一句:“去租院看看!”
大奶奶对能做出很多好东西的澳洲人竟然就是传说中杀人如麻,放大炮如同打雷无坚不摧半妖普通的髡贼这件事一时候有点转不过弯来。她对澳洲人制造的各种东西抱有极大的好感,现在传闻澳洲人又成了无恶不作的髡贼,感觉非常可惜。
用过午餐以后,大奶奶本来要小妾奉侍他歇息打其中觉。罗天球睡不着:髡贼来犯是迫在眉睫的事情,得做好完整的筹办。再者秋收已经开端,收租催租的事情顿时就要提上日程。家务事也得措置一番。
不但是租院,罗家统统的院落都是遵循如许的标准修建的。各处大门封闭以后,罗家大院就仿佛一个城中之城了。而罗家的各个院之间则有夹道相连。天亮夹道里的内门翻开,就是连成一个团体。入夜以后各门落锁就自成六合。
“澳洲人如果情愿招安就好了。我看朝廷把临甚么那小处所给他们就是了。佛郎机人都借住在濠镜呢。”
他专门措置家政事件的处所叫“樟茂堂”,三开间的大厅门扇全数翻开着,内里一座青石板院落。他的几个管家、管事和账房的都肃立堂上等待他的唆使。
“你小子运气好!老爷明天大发善心了!”
管事的一愣,半晌才回过神来,从速号召人畴昔把人从刑凳上松开绳索。
“这个,澳洲人也算是中原一种吧。”罗天球这几天在县城里应酬,关于髡贼或者澳洲人的来源题目已经听到了很多,“他们自称是大宋崖山后嗣。传闻打头的一个姓文的还是文丞相的先人。”
“忠臣老是好人……”大奶奶读书未几,满是看戏看话本子读来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