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面看到一座山挡住了来路,这就是那一天贾政带着宝玉走的巷子的,另有一处大门是元春探亲时走的正门。这山上用镜面石雕刻上了“曲径通幽处”五个字,几个姊妹、或者扶着贾母前行,或者相携着往前安步。两旁的树木仍旧是探亲当时候的打扮,扎着彩纱绸缎,通草灯花,偶有几株耐寒的松柏,苍翠的灌木装点此中,也非常都雅。贾母走到一株树前,看那树枝上已经冒出了一点嫩芽,就笑着向李纨说道:“也该遣人去和凤辣子说说,把这些树上扎得东西都拆掉,不然本年春季没有好花儿看。”
探春便说:“蘅芜苑住二姐姐正合适,那秋掩书斋就归了我住吧。内里那么些藏书,刚好够我读几年。”贾母笑着说道:“听听,探丫头这是要考一个女状元返来呢!”王熙凤就算有很多烦苦衷,也禁不住笑了说道:“探丫头但是不平凡,我看呀,她一定肯去和宝玉抢那状元,做一个女夫子倒还使得。”
宝钗此时还不晓得她抢了贾母承诺给迎春的蘅芜苑,见迎春等她,脸上带了几分笑走上来同迎春一处说话。宝钗夙来傲岸,和迎春说了几句丫头、婆子甚么的闲话,言辞间模糊约约就拿出来高人一等的架式。迎春听在内心,天然不是滋味,又听她说些暮年和薛阿姨、薛蟠在路上的一些见闻,才略感兴趣地拥戴着说了几句。两人本就不非常合得来,现在有了嫌隙,更加客气了。迎春干脆自顾自地赏景,偶尔提点宝钗主张脚下的苔藓,就算全了待客之礼了。
宝玉一听脸就涨得通红,林黛玉仓猝推让道:“袭人是宝玉跟前的贴身大丫头,断没有跟我的事理。刚才和宝姐姐谈笑罢了,紫鹃和雪雁都是好的,我有她们两个也就够用的了。”
贾母听了笑了一回,向惜春说道:“也罢,四丫头就过来陪我坐辇子,让你们林姐姐宝姐姐的都在前面跟着我们走。”惜春听了便笑嘻嘻地承诺了,中间服侍的婆子抱着她上了贾母的辇子,然后抬起辇子往大观园走去。
王熙凤听了,立即说道:“正等着你呢!老祖宗说明天带大师去逛园子,姐妹几个都选了住处了。林mm选了潇湘馆,宝玉选了怡红院,薛大mm可有看好的处所?”
惜春起来讲道:“我也是想选一处和二姐姐、三姐姐近的处所,蓼风轩那边就好。”贾母因而点头,又问王熙凤:“可都记下来了?”
王熙凤说道:“颦儿住潇湘馆、宝玉住怡红院、薛大mm住蘅芜苑,李大妹子住稻香村,二mm住缀锦楼,三mm住秋掩书斋、四mm住蓼风轩,再没有错的。”
贾母笑着说道:“你倒是会挑,我也看那蘅芜苑是个好处所,本来筹算让宝玉住出来的。”宝玉赶紧说道:“老祖宗,我早就看好了怡红院那儿,离林mm近,又都是清幽的处所。”李纨笑着说道:“别的处所我也反面你们争,唯独那稻香村我非常喜好,处所又大,兰哥儿也跑得开。”
贾母笑着说道:“你这泼猴儿本来就尖牙利嘴的,旁人都说不过你,你再识文断字的,还不得闹腾到天上去。”
贾母坐着的辇子,离林黛玉薛宝钗也不过十几步远,闻声前面的姊妹们说的热烈,因而转头问道:“你们姊妹在说甚么呢,说给我老婆子也听听。”黛玉还没答话,正听宝钗说道:“颦儿向我讨丫头使呢!”贾母就笑着说道:“林丫头屋里少人使唤,尽管跟我说,跟凤辣子说都使得,如何往你宝姐姐那边要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