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湘云闷闷地说道:“林姐姐,就算二哥哥他们想不起来,你也要记取,常常打发人接我过来同你们一处玩。”黛玉承诺下来,惦记取湘云手指上的薄茧,问道:“但是在那边有甚么难处?”
第二日一早,袭人仍旧上来奉侍,只是形貌神采不比平时那般胆小罢了。宝玉早已把头天的事抛在脑后,一洗漱完了,就吃紧忙忙往上房去。袭人本想再钳制宝玉一些,令他只听本身的,冷淡湘云、黛玉,现在见他如许,自发败兴,又悄悄地进屋,看到宝玉新写的一篇东西,就拿着往黛玉房里去。
湘云侧过身去,对着黑暗中黛玉哭道:“谁让我们都是没了父母的,寄住在别人家里,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就是受了委曲,遭了白眼,也只好平白受着罢。将来还不晓得如何样呢?”
内里晴雯、麝月、秋纹等都闻声里头闹起来了,再一听宝玉立意要赶袭人出去,都赶紧上来劝,黑压压地跪了一屋子。宝玉也是心灰意懒,只看着满屋子的人,两眼淌泪地说道:“你们也不必劝,我晓得你们都是被袭人降服了的。满屋子只要我一个孤家寡人罢了。”
袭人本来想趁机磨一磨宝玉的性子,再等他说几句软话,就趁机劝他一回也就完了。哪曾想宝玉竟单独负气睡去了,是以好生败兴,等她起家,瞥见宝玉躺在榻上,连被子也没盖,因而悄悄地拿一件大氅替他盖上。宝玉忽地一声掀了畴昔,袭人便嘲笑道:“你也不消活力,今后我也只当是哑了,再不说你一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