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没想到这个小丫头据然另有点胆识,竟敢直接辩驳她,她笑了笑,“无妨跟你直说吧,我问过镇上最好的大夫,他这模样最多也只能吊着命,如果舍得下血本,用参汤吊命,三年五载都并非不能。如果不消参汤,那只怕三个月都活不了。”
柳明溪的脑袋里空缺了一瞬,如果她不肯意,就让别的女人来,如果她死活不肯,他们就让赵政霖死了算了。
田氏红着眼说道:“柳儿女人你有所不知,当初我们家小子也是受了重伤没了,当初我们银子不敷使,用不起好药,买不起参。以是看到他现在的模样,我们就像看到了当初我们家小子似的。就想拿他当亲儿子一样照顾。”
不过半晌她就规复了神态自如,她清了清嗓子,苦口婆心道:“咳,柳儿女人,前夕我和你万叔细心筹议过了。现在他是这副模样,若不是每天用参汤吊着命,也不晓得另有几天活头,不幸见的,他年纪悄悄,如果如许没了,也未免太可惜。
柳明溪的神采微沉,她的态度不卑不亢,正色道:“万夫人,诚如您所说,柳儿不过是个丫环之类,这等事,如何能替他作主?不如等他醒来再议如何?”
田氏一脸笑眯眯地迎了过来,“柳儿女人返来了,晚膳还用得惯吗?”
田氏抹了抹眼角,觑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道:“我晓得柳儿女人是个机警的。我和你万叔吧,想收了他当义子。”
田氏以为定是这丫头还不开窍,她不屑地轻哼一声,持续说道:“我这话还未说完呢,大夫说了,他固然是这副模样,传宗接代倒是没有题目。明白我的意义么?”
一头雾水的她只得打断了田氏的话匣子,“万夫人有话无妨直说吧。”
柳明溪脸上蓦的红了,她当然晓得赵政霖的心机服从没有题目,可他们要干吗?
如果他们有了更好的人选,便能够弃她和她的心上人于不顾了,并且当他们的义子,这但是天大的功德,莫非她真的能一点都不动心?
他们如何说也是拯救仇人,酬谢也是应当的。但是,到底那里不对呢?
这些并不是甚么奥妙,柳明溪也已经传闻。但是田氏这么提及来却让她听得更加胡涂了,她直言不讳道:“既然如此,万夫人何不另觅人选?”
儿子早夭的话,当然没有孙子可抱,可她好端端提及这些,到底想表达甚么?那么高大强健的一小我,说着说着竟然还当她的面哭起来了,这又是甚么环境?
田氏看傻子似地看着她,这柳儿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她竟然劝他们另觅人选!
柳明溪心中直发毛,她一个箭步上前将赵政霖身上微敞的粗布衣衫拢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