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榻上躺着一个看起来年近四十的男人,他的双颊凸起,神采蜡黄一片,双眼半开半阖,他的眸子子已然不那么腐败,模糊透出几分浑浊暗淡。
诚王赵政霖离京后,他们几近明的勾搭在一起,皇上和诚王妃之间的那些事在全部皇宫禁苑人尽皆知,只是谁也不敢说破罢了。
西边的日头将将滑下山去,各宫各殿便有内监出来掌灯。他们撑着蒿子将一排排的风灯挂上檐去,夜风一吹便飘飘摇摇地摆动起来,在夜色中很有几分苦楚之态。
太后再往她的另一侧脸颊抽了一巴掌,斥道:“都甚么时候了,你还没轻没重地跟我说这些拈酸妒忌的话!”
“飞虹晓得的事,母后怎会不知?”安飞虹捂着脸,抽抽泣噎道:“想必母后早就知情,却甚么都不说,还一味包庇……”
本来太后对她客气也只是看在她生了赵世铎的份上,但是太后现在较着喜好赵世玉赛过赵世铎,连带着对她也愈发的横挑鼻子竖挑眼。
在赵政淳眼中,安如玉甚么都好,安飞虹一无是处,就连太后也喜好安如玉。
偌大的紫极殿里头密密麻麻立着很多人,站在前头的几个内阁大臣惶惑不安地在寝殿外,伸长了脖子往殿内望去,恐怕将寝殿里太医的话听漏半个字似的。
安飞虹惨淡一笑,太后一心向着赵政淳和安如玉,天然是知情了也甚么都不说。
或许,他们还求之不得,毕竟不但她的儿子是安家的血脉,安如玉的儿子也是安的血脉,他们更喜好安如玉,天然也更喜好安如玉的儿子。
安飞虹只得动用了她早就筹办好的背工。
太后冷哼一声,不顾仪态地威胁道:“倘如有谁再敢往我儿脸上争光,我必然见一次打一次,打到她长记性为止!”
要晓得当初安如玉的信底子就未曾到过赵政淳的手上,如果被他晓得事情的委曲,只怕世铎会就此没了娘,或许,连她的世铎都没法安然存活在这个世上。
太后的口气不无指责之意,吓得许太医从速跪伏在地,“老臣惶恐!”
太后已经懒得去思虑这个蠢货心中究竟在想甚么,总归她就是个蠢的,翻不出甚么风波来。
太后身为婆母天然不对劲安飞虹如许的媳妇,不过安飞虹所生的赵世铎倒是太后至心疼爱的,想到阿谁愈来愈超卓的孙子,她的神采稍霁。
安飞虹恭恭敬敬地躬身,道了句是,便乖顺如提线木偶般回到赵政淳身边照顾。
外边一帮子大臣可都候着呢,也不晓得他们听到了还是没听到,如果这么传开来,结果将不堪假想。
安飞虹藏于袖中的拳再次握紧,锋利的指甲深深刺破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