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湛嘴角含笑:“是是,三哥贤明。”
贺融:“那我也能够放你下来,让你躺大街上先睡一觉。”
司马匀一脸讶异:“谭今的确派人前来过,但我已经跟他们说了,让竹山稍安勿躁,本官身为房州刺史,一方父母,如何会置竹山安危于不顾?”
司马匀忙道:“武威侯仓促过境,无妨安息一晚再走?”
闻声动静时,贺泰几近不敢信赖本身的耳朵。
贺融仿佛晓得他在想甚么:“你浴血奋战,不吝此身,即便是布衣百姓,也该论功行赏,不必担忧。”
谭今拉着贺泰,迎向张韬,深深见礼:“侯爷天降奇兵,力挽狂澜,下官代竹山全城百姓多谢侯爷的拯救之恩!”
晨光清冷,桂花未落,大战方歇的竹山县城,流溢出一股绵软的惫懒。
刀就在手边,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枯。
脚步声越来越近,并且是朝这边来的。
贺穆与贺秀二人,打从分开竹山起,到带着救兵赶来,整整畴昔七日。
贺穆悄声与他道:“如果武威侯因为去得迟了,没能挽救竹山之围,司马匀便能够推辞任务,让朝廷究查武威侯的任务,而非他的。”
“竹山……这是得救了?”他问谭今,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真够不要脸!贺秀内心狠狠呸了一声,对这个迟迟不肯派兵乃至于竹山堕入危急的房州刺史没有半分好感。
贺湛皱了皱眉,心头浮起不耐。
张韬随身只带了一千马队,但这些人俱是精锐,对于一样因为攻城而怠倦不堪的叛军绰绰不足,很快就将对方大败,叛军不得不退守上庸,而整座竹山县城,几近是欢声雷动地迎来了张韬他们。
谢石公然没有令他们绝望,他在得知房陵没有出兵救竹山以后大怒,痛斥司马匀枉顾治下百姓,又表示会立即派出五千兵马去得救,令怠倦不堪的贺穆兄弟俩非常安抚。
他固然才调平平,胜在眼色不错,也知人善任,当初那等情势下,若反应慢些,又或呆板一些的县令,或许不会放贺穆贺秀出去求援,如此一来,就算有个张韬,也不知竹山情势危急至此,晚来一刻,随时能够被攻破城门。
整整两个日夜。
贺融:“如无不测,应当是吧。”
他很累,累到了一根手指也不想动的境地。
回想这些天的担惊受怕和腥风血雨,谭今不由长长出了一口气。
大户人家闻声叛军来袭,争相恐后往外逃离,像贺泰这般对糊口还抱着无穷眷恋的,天然更不想死了。
但绝望当中,贰内心深处犹有一丝光荣,因为贺穆与贺秀都逃出去了,不管局势如何糟糕,贺家起码还能保存一条血脉。
他本也已经做好了守城有望的筹办,但蝼蚁尚且偷生,谁又甘心眼睁睁地等死呢?
“三哥固然上不了疆场杀不了敌,但带一个你,还是绰绰不足的。”
贺秀实在没忍住气,当场就顶了一句:“谭县令三番四次差人来房陵求援,可都没见着使君的答复!”
谭今忙道:“侯爷肯接掌此事,下官岂有不乐意之理,但凭侯爷叮咛!”
贺泰也深吸了口气,按下心中荡漾,拍拍他们的肩膀:“我没事,家里都好!你们干得不错!”
但贺融的力量比他意猜中的还要大一些,不但将他扶起,还一步步带着他往前走,两人相互依托搀扶,竟然也渐渐下了城楼。
谭今也没比他好到那里去,这类死里逃生的冲动,现在正弥漫在每一个竹隐士的心中。
不是都说了不必管他吗?
在外多年,贺泰也学谨慎了,闻言就谦道:“此是县尊带拥有功,也是兵士百姓奋不顾身,英勇抗敌之功,非我一人一家本事,说首功实在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