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道防地是由晋州兵构成,晋州兵在陈巍麾下这支临时拼集而成的步队里,属于气力最为亏弱的,陈巍的企图是想用这支步队以身作饵,边打边退,令突厥人粗心轻敌,再将他们引入新绛县外的鬼谷关,以伏兵袭之。
贺融知他是陈巍一手带出来的,将帅二情面同父子,晋州失守,旁人不免会想到陈巍结局,嬴子瑜如此失态也是普通,便将信递出。
而当最后一道樊篱倾圮以后,突厥人并未沉沦晋州的繁华,而是持续仓促南下。
嬴子瑜更是按捺不住,并作几步上前,气势汹汹,吓得林淼还觉得他要对贺融如何,从速拦在贺融案前。
“我这五万援兵里有一千突厥兵,曾为西突厥真定公主麾下亲兵, 公主归朝, 这些兵士也成了我朝兵士。”
他的战略能够算是胜利了,伏念固然远比历代突厥可汗复有雄才伟略,但也想不到中原人的诡计狡计会如此多,一不谨慎就折了好几千人出来,在鬼谷关处小败,发明入彀以后并未冒然再进,而是挑选退回周村口,两边构成对峙之势。
贺秀于此时提出情愿留守京师,还说长安乃历代帝都,从未被外族侵入,哪怕为了安宁民气,也得有皇室后辈坐镇留守,他的岳丈李宽、嘉祐帝等人劝说无效,只好由得他留下来,嘉祐帝同时留给他两万人马,让他见势不妙,就先行撤退,不必死守。
陈巍身后,朝廷兵士如有幸运突围而出的,也各自失散,不知下落。
贺融与文姜之间一向有手札来往,文姜还特地安排了人给贺融按期通报信息,此次贺融赶来甘州声援,都城那边并不晓得,这些是先寄到灵州以后,由薛潭派人快马加鞭送过来的。
可没想到,天子南下的动静传至晋州,顿时引发一片哗然,当即便有晋州兵嚷嚷说连天子老子都走了,我们何必还为他卖力,又因前次陈巍以晋州兵为钓饵引突厥人的事大为不满,一并发作出来,激发军中叛变。
但就在这时,长安那边,嘉祐帝一方面担忧陈巍打败仗,晋州当真守不住,突厥人直逼长安,到时候要走就来不及了,另一方面也是让那些但愿迁都的臣子劝得信心摆荡,终究决定先行避至建康,等局势稳定下来再议迁都事件。
贺融接过主子呈来的函件,嘴角弧度还因方才的打趣而微微扬起,但下一刻,那些许扬起的弧度随即僵住。
贺融道:“我也带了些粮草过来,转头你与林淼去安排一下,现在城中百姓民气惶惑,不成再等闲征粮,再熬一个月就到春季歉收时节,到时候除了应收粮食以外,再多买一些。不过,切不成让地主将他们本身本应交纳之粮再摊牌于佃农头上,又须制止贪酷小吏巧立项目增收税赋,目前内乱未解,决不能再加内得了。”
信是都城寄出的,寥寥数行,笔迹草率,想必在仓促之间写就。
“殿下,另有一事得叨教您。”嬴子瑜道,“阵亡将士本该入土为安,但眼下气候炽烈……”
陶暄与嬴子瑜不晓得安王在岭南就已经用过这一套了,闻言都感觉是个不错的体例,既能安抚民气,也能让厥后者引以表率,激人向上,奋勇杀敌。
桑林笑道:“使君真是料事如神,这里头都是我刚从田里捉来的青蛙,等会儿剥了皮,给殿下煮青蛙粥吃。”
贺融晓得他言不由衷,也不计算,持续道:“突厥人生性剽悍,善于骑射,这些突厥兵编入灵州军以后,也为练习兵士骑射出了很多力,是以那日嬴将军所看到的,我灵州军能在城外与萧重的军队打个不相高低,也脱不开这些突厥兵的教诲之功。现在甘州危急未解,萧氏必将卷土重来,兵士须勤加练习,日日不辍,方能对付今后的战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