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僖挠挠头：“要不你跟着我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贺湛：“我传闻最后定的是太宗？”
“不瞒您说，我早就听闻道门有符箓驱邪之术，心神驰之，以是才想入道的。”
至于三哥贺融，固然出身上较别人而言是短板，也无得力母家，但也正因如此，情愿挨近在他身边的人，要么如薛潭、陈谦、高氏，与他出世入死，被他一手汲引上来，有知遇之恩，要么如杨钧，与他同历磨难，又有长远共同的相互好处。
杨钧摇点头，实话实说：“如果放我身上，我自问是做不到的。”
老衲人微微点头：“可。”
……
“抱愧抱愧，老法师，我非是成心！”贺僖手忙脚乱地报歉。
虽说薛潭杨钧他们不是外人，但贺湛也不想将家事搬到这里来讲，就点头笑道：“也许是一起骑马而来,有些乏了,又被父亲问起四哥的事吧。”
一猜一个准,贺湛叹道：“四哥说要去游历名山大川，寻访名师修行，留书出走了，父亲传闻以后，差点没被气个倒仰。”
贺僖半信半疑：“老法师精力矍铄，不逊于我。”
他见贺僖暴露较着不信的神采，便对小和尚道：“明尘，你给贺施主演示几招。”
老衲人谛视半晌，终是点点头：“那好吧。我法号清净，乃露台宗露台寺前任清深的师兄，你若拜入我座下，就与露台寺现任方丈平辈。”
……
明尘泪眼汪汪，拽着老衲人的衣袖，既不幸又敬爱。
老衲人摩挲他的头顶：“为师一走，你就下山去吧，我们这玉台寺，眼看光复有望，为师何谦让你单独背负重担？”
老衲人：“这么说，施主决计已定？”
贺融点点头：“不说也罢，现在还未正式停止即位大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此事也给我们流露了一个讯息。”
老衲人神采黯然：“寿数再高又如何？老衲这辈子，于佛门一无建立奉献，眼看现在就要放手拜别，余下明尘一人，年纪尚幼，他又自小生在山中，情面油滑诸事不懂，老衲又如何放心得下？”
贺融：“就算拔除了举贤能制和门荫制也无用，短期内，世族具有的财产与才识传承，必定他们在科举中也能脱颖而出，像张泽那样不成器，只能去禁军混日子的毕竟是少数，世家人才多，一个两个不成器，总还能推出真正有才的后辈，那些真正连书都买不起的豪门后辈，想要通过科举克服世族后辈，难之又难，纵观本朝，数得上名号的，也不过就是一个季嵯，一个程悦，并且还都是武将。像你，鱼深，固然你家谈不上门阀大族，但祖上曾在前朝任官，又是累世书香，家不足财，也不能说是真正的豪门了。”
老衲人叹道：“光靠你一小我，是不成能复兴玉台寺的，贺施主本来与佛有缘，若能入我佛门，将来必能弘扬佛法，光大佛门，可惜他不肯意，我们不能能人所难！”
“我那里也不去，我要守着玉台寺，我要陪着师父！”明尘用力点头，泪珠一串串落下。
薛潭也叹道：“陛下即将即位，四郎眼看就要更进一步，却竟然能舍得下滔天繁华，去走本身想走的路，这份大聪明，人间又有多少人能做到？”
老衲人道：“施主根骨清奇，固然年纪有些大了，但若肯下夫役，不久便可达到明尘这般功力。”
然后一个喷嚏，唾沫飞了老衲人一脸。
老衲人微微暴露一丝笑意。
薛潭点头：“实在这里头别有原因，先帝乃本朝第二任天子，庙号本来定的就是太宗，但厥后周相与张尚书商讨，以为陛下由先帝一力搀扶，对先帝必定渴念甚深，说不定要给先帝定个逾制的庙号，以是大师就先将庙号压一压，拟出中宗、成宗、睿宗三个，让陛下选，届时再顺着陛下的意，退一步，定下太宗，陛下天然不好再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