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贺融险险避开,而他身边的人也纵身一跃,稳稳落地,竟将箭紧紧攥在手里。
桑林道:“让我们弃暗投明,念在阿婆生前对朝廷忠心耿耿,保护大义的份上,不要助纣为虐……哦,就是不要跟着黎栈造反的意义。”
桑扎一惊,随即又平静下来:“慌甚么,他们又不是没派人来过,是不是又送信过来了?”
桑扎冷下脸:“我诚恳诚意向安王就教,您却张口就危言耸听,不谈也罢!”
“阿爹,不会是假的吧?”桑林也思疑。
他吃紧忙忙从怀中取着名帖,桑扎却没有看,表示儿子接过。
他的确还没想好要如何措置跟朝廷的干系,可那并不代表他想获咎中原朝廷,女儿这个行动差点直接为桑家寨带来没顶之灾,桑扎又急又怒,连嗓音都变了。
老者问:“我传闻黎栈那边来信了。”
他作势欲回身,少女进步嗓音:“站住!”
桑扎将两封信都递畴昔,“恰是,另有朝廷的。”
桑扎不悦道:“侗阿爷,现在的寨主是我,我自有主张,你下去吧!”
少女不肯让任何人诽谤她敬爱的阿婆,急得眼眶都红了:“就我晓得的南夷人,他们个个尊敬阿婆,底子不是侗阿爷说的那样!”
桑扎沉默好久,终究道:“我母亲在时,对朝廷忠心耿耿,一心想要促进汉夷和解,因她办事公允,不偏不倚,深得岭南百姓恋慕,想必安王也略有耳闻。”
少女神采发白,明显也被刚才的行动吓得不轻,手脚俱软,竟也没有抵挡,就任由兄长让人将本身带走了。
贺融的身材摆得更高,他冷冷道:“向来忠告顺耳,桑寨主听不出来也无妨,现在黎栈戋戋几万人,就想据广州城自主,殊不知此举无异于螳臂当车,朝廷雄师只要将其围而不攻,不出数日,他就只能举旗投降,到时候还会被一网打尽,没了黎栈在前面挡着,桑寨主还能再摆布扭捏不定吗?”
年青人道:“连他在内,就十个。”
见桑扎的面色阴晴不定,他缓下口气,温声道:“朝廷现在不是不能打,只是念在南夷人同为我中原子孙,也受天、朝庇护,更有归义夫人栽树在前,不但愿大肆殛毙,有伤天和,若桑寨主肯挺身而出,带领南夷六部重归朝廷,首恶必究,主谋非论,朝廷能够从轻发落,桑寨主也能够趁机同一六部,这莫非不好吗?”
桑扎摇点头,对儿子道:“她必是要拆台的,你快去看住他,别坏了事。”
又请贺融入坐。
桑踏实在也有点思疑贺融的身份,但因名帖上印章俱全,贺融真人又气度不凡,手中拄着竹杖,行走不便,也很合适他之前传闻过,关于对方身有腿疾的传闻,统统都能对上。
桑林翻开阅览半晌,朝桑扎点点头:“不像假的。”
“再者,或许桑寨主也听过,我曾孤身带一百懦夫前去西突厥,身处重围当中,助真定公主掌权之事,这桑家寨再如何着,也不成能自夸比突厥更伤害,比突厥人更凶悍吧?我既不畏死,何仍旧死惧之?”
贺融也不兜圈子,直接就道:“桑家寨危殆。”
贺融点头道:“高祖天子时,归义夫人献《南夷山川图》,得高祖天子亲赐‘归义’二字,今后归义夫人毕生,人如其号,心胸大义,对中原百姓与南夷百姓视之如一,归天以后,更被建祠供奉,广州城内的圣母祠,香火鼎盛,可见一斑。归义夫人功在天南,涓滴不亚于远在突厥的真定公主,对这等巾帼不让须眉的英豪,我夙来非常敬佩,可惜生不逢时,未能一睹夫人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