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房里的红烛还没烧完，螺钿床上的紫纱帐幔没放下，瞥见湘雁公主身上胡乱摊着红纱衾，身子大部分都暴露在内里，红彤彤的烛火映着她乌黑的身子，描画不来的娇柔旖旎。那男人面貌似潘安，举止却似柳下惠，看眼里，却不着意里，只是在房里东瞧西看，找甚么东西，还是在找甚么剑吧，四下网罗无果，他脸上的神采就欠都雅了。然后他当真地看了看床上，就登床去了。你也见过湘雁公主，她长得挺美的，当然，你比她更美，明天聚一起的五个公主里，你是最美的……”
我听到这，撑不住哈哈笑了。
他这句诗虽借用得妙，却也是无耻至极。
我焦急想晓得接下去的事，打断碧烟罗的恭维之词，问：“接着呢？”
我开门见山问：“湘雁的那件丑事是和北冥空有关？”
这句诗原是讽刺北齐后主高纬和他的宠妃冯小怜的，北冥空这里借用来是在说：“敖湘雁你外边布了天罗地网来捉我，我却在你脱光衣服睡觉的早晨，跑到你内室来啦。”
没多久就到了蒲月五，宫里欢欢乐喜过节来，这一天湘雁公主喝得酩酊酣醉，要茶水来解酒时又被烫着了，就大大发了脾气，把奉侍的婢女们都骂走了，她本身脱光了身子，爬上床睡觉。
若兰掐死踏雪，心狠手辣，万没想到她的出身这么不幸。我父王不喜好我，对我漠不体贴，我常自叹自怜，和若兰一比较，我是幸运多了。
碧烟罗说：“她是天庭表扬过的孝女，并且我还传闻她手里握有一件奥秘物，干系着你们龙族的存亡存亡。归正在东海是没人敢管她的，她做出那些丑事来，不但不能打不能骂，还要替她讳饰哩！统统龙女里，有谁职位比她高贵？名声比她清脆？小公主，说句不怕你恼的话，她情愿认你三姐做女儿，是你三姐的福分呢，今后嫁娶，有这层干系，谁不高看你三姐恪静公主一眼？”
碧烟罗几番提起的这个姬完吾仿佛不容小觑，不知是甚么短长角色。
我听得毛骨悚然，说：“这恶作剧也太阴损了，再如何说也是姑表姐妹，又一起长到这么大，湘雁如何能下这毒手！”
我胸中之气顺了一些，我非常不喜好湘雁，北冥空若也和她有过甚么，真是膈应人。
碧烟罗捧我说：“小公主，你好短长呢！你和其她公主在一起时，话虽未几，但心机周到，很会察言观色。想必小公主也传闻过很多徽音长公主的事，她陪侍过王母娘娘，厥后又守身不嫁奉养龙太后，是以被玉帝旌表为孝女，在东海给她修了座大石坊表扬她的时令。有这两桩光宗耀祖的事，她跺顿脚，东海是要震的。龙太后归天后，她就不在宫里住了，自个在外据地开府，府邸里养了三千面首，供她日夜淫乐，以是丽正公主讽刺她说‘一世不嫁，在闺中做处女’。”
我单刀直入再问：“他们两个有私交？”
碧烟罗持续道：“这事还是让我重新提及吧，差未几是四月中旬那会开端的，有个怪盗，哦，现在晓得这个怪盗是北冥空了，嗯，怪盗北冥空每天夜里都潜到东海龙宫里来偷东西，神不知鬼不觉的，本来也不会有人晓得，但是他太放肆了，每夜来都要在宫里乱涂乱画，来来去去写‘寻剑无果’这四个字，我猜他是来找寻一把剑的。
“若兰可晓得本身被下蛊了？”我焦急又补问：“我三姐可也遭过湘雁的毒手？”
碧烟罗张嘴抬翅做惊奇状，拍我马屁说：“一矢中的，小公主你神机奇谋。”
碧烟罗说：“若兰公主的母亲是湘雁公主的八姑，东海姑奶奶们的脾气是出了名的霸道霸道，若兰公主的母亲嫁到渤海不到一年，就把渤海龙王敬爱的姬妾给毒杀了，还让她的侍官窥视渤海龙王。渤海龙王怒发冲冠，不顾统统休妻弃子，搞得渤海和东海的干系到现在还僵着呢。厥后若兰公主的母亲撇她在东海，自个再醮到东洋的琵琶湖去了。不幸的若兰公主，爹不疼娘不爱，在东海寄人篱下，很受湘雁公主的欺负。”